好在他隻微微僵持數秒便動了。
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拉著他在客廳角落的沙發上坐下,把藥和水端了過來,遞給他。
“吃藥,要是再不退燒,就去醫院看看吧。”
對上他垂下來的視線,漆黑瞳仁裡倒映著我的影子。
下午和晚上一直忙著收拾工作室,夾在腦後的頭發已經鬆鬆散散,碎發時不時拂在臉側。
一件簡潔的白色寬鬆T恤,牛仔短褲,露出白皙筆直雙腿,隨意中又透著絲慵懶。
白皙秀麗的臉龐上,凝視他的杏眸裡含著一絲關切。
對視良久,他才緩緩接下藥和水杯,利落吞下藥後,一口氣喝完水。
我剛想接過空水杯,卻見紙杯被他隨手捏成一團,精準投進一旁垃圾桶裡。
而後,被花架和瓶瓶罐罐擠滿的客廳陷入一片寂靜。
三人座的沙發,兩人中間隔著半人座的距離。
他身體窩進沙發裡,微敞的長腿正好碰到我膝蓋,燙人的溫度透過西裝褲傳到我透著涼意的皮膚上。
我沒敢動一下,此時任何的小動作似乎都不合適。
隻能不退不動,順其自然。
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鐘,不知不覺已經快晚上十點。
抿了抿唇,開口道:“時間太晚了,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靜了一瞬,他低沉嗓音才響起:
“司機下班了。”
我滯了下,偏頭看過去。
他頭微仰,閉目養神,雙手輕搭在腹部,渾身透著股不得勁兒的散漫。
如果不是微皺的眉心和不正常的紅暈還泛在臉上,絲毫看不出他正在發高燒。
而他的意圖也十分明顯,他不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