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你跑池塘邊做什麼?!”
她蠻不講理,還欺負小孩!
流浪幾年,我學會一個生存法則:先打後跑,跑不了再加入。
我起身準備揍她,但人剛動彈,眼前陣陣發黑,身軀倒了下去。
她格格直笑,眨著古靈精怪的大眼睛:“小屁孩,你倒是來打我呀!”
後來我才知道。
她叫阿米,專修黃門九宮術。
當時她在池塘邊練功,把誤闖進去的我,魂給震傷了,還是治不好的那種。
至於她為什麼要哭?
因為阿米的師父,曾算準了她會收一位卯兔魂傷的男徒弟,她心中一直認為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沒想到卻是臟兮兮的小乞丐,少女心作祟,根本接受不了。
然後......
在被阿米反複虐了好幾次之後,我假裝受不了,果斷加入,拜她為師了。
但她不讓我稱師父,說聽起來很老,讓我叫她阿米或者米姐。
黃門九宮術為道家秘術,主修傳武,兼習卜筮。
阿米說我受了不可逆的魂傷,卜筮太傷神,學一些理論就行,主攻傳武,養魂練身。
我記著仇恨,咬定超過小辮子的目標,練得很苦。
九宮十八手、旋盤肘、小棉掌、八卦纏身刀、乾坤棒、吞雲吼......
十九歲那年秋天。
阿米帶我來到後山喂招。
滿山楓葉浸染天地,柿香沁鼻入心。
一身青衫竭力掩飾阿米熟勝美杏身姿,和煦微風撩起她鬢間妖嬈青絲,淡掃峨眉愈顯她迷之自戀。
“寧懷風,上次我們對練什麼時候?”
“大約去年冬季。”
“姐姐十五歲那年,一人橫挑華南武協六位五祖拳高手,扛牌問鼎,深感高處風寒--”
“......”
“你怎麼不說話?”
“嗬嗬。”
“死衰仔,竟敢嘲笑自己師父!”
阿米嬌軀一擰,似拜月之凰,淩厲無比地朝我攻擊。
幾十招之後,我撂倒了阿米,把她死死壓在了身下,鼻尖幾欲觸及她彎月美額。
“姐,還敢吹牛嗎?”
阿米又羞又急,俏臉通紅:“放手!你弄疼我啦......”
我可不敢放。
一放她絕對會偷襲揍我!
幾十秒後,這位吹牛單挑華南武協的女俠,竟然嗚嗚哭了。
我嚇得趕緊起身放開她。
“砰!”
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疼,我雙目陣陣發黑,倒在地上。
阿米手中拿著一塊破磚頭,一張風姿不可方物的鵝蛋臉,儘管淚痕猶在,卻得瑟無比。
“出師前教你最後一招!”
“對手的眼淚,是害死自己的毒藥!”
我簡直要氣瘋了,想從地上爬起來乾她。
“哢、哢、哢!”
手腳被阿米無情掰脫臼,接下來又承受了一頓凶狠惡毒的王八拳。
在她變態的嘻笑聲中,我硬生生被打得暈死過去。
醒來後已經深夜。
阿米不見了。
我忍著全身痛楚,用僅剩未脫臼的右手,給自己接了腕,咬著牙,一瘸一拐摸黑下山回家。
也許阿米擔心我揍她,竟然沒回來。
翌日大早。
家門口突然來了一位裸著上半身的中年和尚,肩膀上站著一隻火紅大怪鳥。
他渾身劄結肌肉,腳步鏗鏘有力,用四輪板材拉著一副瘮人的大紅棺材,而棺材的正麵,則放著我師父的照片。
照片裡的阿米,美麗如仙子,笑容燦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