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你馬上送定山哥去醫院,我去搶回刀!”
講完之後。
汗巾豹往城寨深處踉踉蹌蹌地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高唱著洪門義氣歌。
媚姨嚇瘋了,趕緊送父親去了醫院。
可幾天之後,媚姨離開病房去打飯,回來之後卻發現人去床空。
我父親好像突然人間蒸發。
她從此再也沒見到過他。
至於那天夜裡,城寨發生了什麼、五鬼是誰,她一概不知。
後來,媚姨聽說消失了好幾年的汗巾豹突然出現,但人已經瘋了,她曾去找他問情況,可汗巾豹胡言亂語,牛頭不對馬嘴。她見汗巾豹可憐,曾接他到清水灣,想給他一口熱飯吃,但每次汗巾豹都自己瘋癲溜走。
有人曾暗中警告媚姨,讓她不要再與汗巾豹接觸,也彆再提當年之事,她與汗巾豹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當年寧定山背禮包、執竹節,讓惡毒無比的對手都折服了,才放過了他們,否則他們兩人早已經喂了香江的魚。
媚姨堅信我父親還活著,一直固守著這間洗衣鋪,艱難無比地養活著自己腦瘤的兒子,期待有一天,她心中那位頂天立地的男人,能夠回來。
聽完之後。
我腦子一片空白,說不出任何話,甚至沒法做任何軀體動作。
媚姨講完,又將臉埋在膝蓋上,肩膀聳動著哭泣。
黎沫夏隻得輕拍著她的背,再次柔聲安慰。
好一會兒之後。
我緩過勁來,瞅著眼前這位曾救過我父親兩次的女人。
“謝謝!”
媚姨聞言,怔了一下,久不吭聲。
黎沫夏問:“姨,怎麼了?”
媚姨回道:“阿風,你講謝謝的樣子,與定山好像。”
我指著床上的少年。
“弟弟現在怎樣?”
媚姨轉頭瞅了瞅,眸子泛紅,長歎了一口氣。
“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