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羅雲可憐吧,其實也可憐,作為少班主,一心想複興鬼戲鑼,結果卻成了這樣。
要說可恨,也可恨,當年羅家鬼戲班子,在她父親和她的帶領下害人無數,子翁道長和“皮針張”等先輩看在她還年輕,僅給她縫臉、喉,放了她一條生路,誰知她卻不珍惜餘生,仍然招門徒傳承鬼戲理論,還讓人在港市做下如此驚天的金融大案。
我問:“你們這樣任由她在這裡麵晃蕩,不怕鬼戲鑼弄幾個竹節人越獄啊?”
黎沫鋒回道:“竹節法門,羅雲身體被破了法,她隻懂理論,不會實操。青陽還沒開始學,壓根不會。那幾個會竹節法門的家夥,已經被單獨關押,冇問題啦。”
我瞅著遠處滿臉蕭殺護在羅雲麵前的青陽,再問黎沫鋒。
“青陽大概要關多久?”
黎沫鋒回道:“金融大案主謀為羅雲,妄圖搞到資金之後壯大門派,下手人為另外幾位下屬,青陽沒具體做事,隻是幫忙掩飾隱藏,判不了太久。”
“鬼戲鑼在羅雲的安排下,在其它地方也作了不少案,若青陽願立功講出,出來會快些。但這撲街很在乎自己師父,竟然要求跟羅雲同判,希望能在監獄照顧她,真是活久見!”
與羅雲肯定是沒法溝通了。
我對黎沫鋒說:“讓青陽過來聊聊吧。”
黎沫鋒示意一位同事過去把青陽帶過來。
青陽見到我們之後,先是微一愣神,但臉上並無其他表情,連最簡單的憤怒都沒有。
甚至,他還率先冷冷地開口。
“黎先生、寧師傅,找我什麼事?”
他如此平靜,倒把我整得有些不知怎麼對話了。
黎沫鋒說:“青陽,寧師傅找你問點事。”
青陽直接在地上坐了下來。
“問嘍。”
我給他發了一支煙。
青陽接過煙之後,往身後一拋。
“不抽!有事說事!”
一位在院子散步被關押的煙鬼見了,雙眼放光,立馬衝過來撿起了煙,笑嘻嘻地說:“勞駕,借個火。”
黎沫鋒拿打火機給他點著了。
對方剛抽了一口。
黎沫鋒抬手將煙從他嘴裡弄出來,丟地上用腳踩滅,轉頭對自己同事說:“見到沒?他違禁令食煙,關他三天禁閉!”
煙鬼整個人都是懵的,臉上肌肉直抽搐。
終於知道為什麼連花姐這種女混子聽到黎刺頭心裡都發怵了,這家夥是真的狗。
我開門見山。
“你師父當年有一位紮小辮子的情人,你知道吧?”
青陽聞言,一直平靜的臉突然變得猙獰,腮幫子緊咬,雙目噴火。
“當然知道!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我太陽穴一跳。
這麼恨他?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