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你先放開我再說。”林舒有些不自在,母親死後,她與父親相依為命,還未曾被人這樣抱過。
謝酒卻不依在林舒懷裡哭出了聲,前世的苦和思念,重生後的諸多情緒,她需要宣泄。
顧逍身居高位和處境讓他敏感多疑,她不敢表露太多,可林舒不一樣,林舒有顆仁心能包容她。
林舒行醫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謝酒的悲傷她能感知,來這找她的人都是來看病的,她隻當謝酒是遇到什麼難事,忍了忍才沒把她推開。
謝酒哭夠了,才抽抽搭搭從她懷裡出來,拉著林舒的手進了裡屋,“林舒......我想請你去給我婆母看......看病。”
林舒眼裡多了一抹晦暗,竟是婆母病了才哭得這麼傷心?
可據她所知,楊家人對她並不好。
謝酒吸了口氣,稍稍平複心情直言道,”婆母的中風是我做的手腳,我想請你幫我瞞下來。”
林舒的醫術有多好,她是知道的,蔡氏的情況她一看便知,根本瞞不住她。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林舒挑眉,前一刻她以為謝酒愚孝,後一刻她便給她一個意外的反轉,隻是她就這樣信自己?
謝酒不語,開始解自己的衣裳。
林舒擰眉,想不通她要做什麼。
“昨晚他們迷暈了我,將我送去了逍王府。”謝酒將衣襟拉開,露出身上斑駁的痕跡。
林舒未經情事,但她是醫者,知道這身痕跡經曆了怎樣的折騰,她眼底有抹怒意一閃而過,語氣卻很淡,“世間可憐人多的是,我不是菩薩,可憐不過來,更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和你一起害人。”
謝酒整好衣裳凝眸看她,“林舒,我知當年你們全家流放是被永寧侯府所害,你恨他們,我也是。”
林舒瞳孔微縮,當年蔡氏看中母親的一間鋪子想要送給宮裡貴人,母親不肯轉賣,永寧侯便和宮裡的貴人做局給父親按了個錯處。
母親沒能熬過流放途中的苦死在路上。
得知永寧侯府被流放到此後,她每日都想著要如何報仇,這才對楊家的事情多有關注。
可笑楊家人卻以為她對當年之事毫無所知,楊家剛流放到這處時,就請了她去看診,蔡氏知道她身份後竟無恥的與她套近乎說兩家是舊交,讓她儘心為她調理身體。
楊家人都沒察覺的事,謝酒怎麼會知道?
“別問我怎麼知道,林舒,我沒有害你的心,相反我們還能做朋友,甚至我還能為你做更多,我們結盟吧。”謝酒拉著她的手滿臉真誠。
林舒靜默地看她片刻,“你想要怎麼做?”
謝酒聞言眼裡笑出細碎的光,她知道林舒這是答應了,“治她個半身不遂癱瘓在床,口不能言,你為她診治開藥,藥可以開得昂貴些,必要的時候讓楊家人看到一些好轉的希望。”
“你可知我從不賒賬。”
謝酒從袖中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林舒手上,“診金藥錢我私下付給你,不賒賬,但明著你得找楊家要診金。”
“為何不直接弄死她?”林舒不解,“你既恨她為何還要在她身上浪費銀子。”
謝酒笑,“現在死太便宜她了,但你放心,她會死的,還有其他人都會得到應有的報應,我們的仇會報的。”
楊家是三皇子黨派的,三皇子觸怒老皇帝,老皇帝舍不得懲罰這個皇後嫡子,才遷怒他的黨羽將楊家流放來此。
還有五個月,三皇子討得皇帝開心,楊家被赦免恢複爵位。
眼下她是朝廷登記在冊的流犯,楊家沒有給她放妻書的權利,唯有楊家免罪之後給的放妻書才是被大夏律法認可的。
她沒有丈夫,蔡氏這個婆母能代替她的丈夫給她放妻書,有了放妻書她才能恢複自由身,所以蔡氏還不能死。
至於銀子,那些本就是楊家店鋪裡拿來的,楊老大他們舍不得花在蔡氏身上,她便替他們“儘儘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