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從背簍拿出一塊煤餅,“這是我處理過的,暫時未全部乾透,等乾透後可烤火取暖,做飯等,比木炭更好用,眼下我要你們做的,便是將這座煤山買下來。
再依照我的方式將山上的煤炭製成煤餅,儘量一個月內將這煤餅在關內普及,兜售出去。”
“就這?”陸鴻遠確認道。
謝酒漆黑的眸子盈出一絲笑意,“眼下就這,但我身份不便,這需得以陸家的名義去做,速度要快。”
聽說流放前,陸家老大老二入朝為官,唯有老三經商,且經商天賦極高,陸鴻遠這話讓謝酒明白,這樁事於他們來說不難。
“姑娘,我們應了。”陸母見陸鴻遠還在考慮,率先開口。
她往日很少越過夫君拿主意,但她十分感激謝酒的救命之恩,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個願意拿命來救他們的人,心腸不會有多壞,儘管她有所圖謀。
謝酒頷首,這也是她今晚出現在此的另一個原因,陸母的母族依舊在京為官,且並未放棄陸母這個外嫁女。
當年陸卓能在短短時日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除了三皇子推波助瀾,還少不了陸母娘家的幫扶。
收服陸家等於還多了陸母娘家這條人脈。
將來無論她是回京複仇,還是嫁顧逍遇阻時,這些人脈都能作為她的依靠。
“爹,姑娘於我們全家有活命之恩,孩兒願奉姑娘為主。”陸卓帶著幾個年輕人跨步進來,此時他還有一股年少的赤誠。
“伯父,我們和卓哥一樣的想法。”另一個少年開口道,“祖父在世時常教導我們,做人需得恩怨分明,有恩必當湧泉相報,有仇也絕不龜縮。”
他們幾個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並不覺得謝酒的提議過分,見大伯父還在遲疑,忍不住進了屋。
陸老二忙訓斥兒子,“躍兒,休得對你大伯無禮......”
陸父抬手打斷弟弟的話,看向謝酒,“陸某並非有恩不報之人,隻是經曆今晚之事,陸某深知我陸家安穩的日子到頭了,為了這些孩子們,陸家將來也得回到京城。
一旦回到京城,陸家的主子隻能是龍椅上的那位,陸某厚顏向姑娘討個價,我兄弟三人願奉姑娘為主,可否不將孩子們牽扯進來?”
謝酒凝眸看著思慮悠遠的陸鴻遠,紅唇輕啟,“可。”
她從沒想過要讓陸家為她走上萬劫不複的路,隻是這些謝酒暫無告訴他們的打算。
過分良善,先前的震懾就會大打折扣。
陸家今生命運被她改變,陸卓一輩雖無須奉她為主,但必要時她能同他合作,這世他絕無可能成為三皇子的左膀右臂,這對謝酒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獲。
陸鴻遠這才真正鬆了口氣,露出笑來,“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謝酒,隨永寧侯府流放來此地。”謝酒沒打算隱瞞,也瞞不住。
廳中幾人頓時便明白了謝酒是誰,陸家雖甚少與其他流犯接觸,但也不是眼盲耳聾的,楊家有個貌美的望門寡他們也是聽過的。
陸家人剛被謝酒的狠厲震撼到,下意識忽略了她的相貌,現在才意識到眼前人有一張怎樣精致小巧的容顏。
隻是,實在難以把眼前活拆人骨的姑娘和傳言中嬌弱的望門寡聯係在一起。
謝酒的坦誠讓陸鴻遠更加心安,他與兩個弟弟一同拱手,“往後我兄弟三人任憑差遣。”
“我信你們,也請你們信守承諾,否則,我必將拿回今晚所救性命。”謝酒緩緩道,聲音卻帶著蝕骨寒意。
陸家眾人莫名打了個寒戰,紛紛想到她拆解刺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