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從沒懷疑過,樓祁不肯現在驗血,是心虛自己並非恭王血脈。
樓祁看著無條件信任自己的老頭,覺得那張胖臉越看越親切,心頭也是暖融融的,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邊,攙住了他的胳膊。
皇帝將謝酒和樓祁的互動看在眼裡,他雖不知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樓祁時常帶著妻子出現在謝宅他是知道的,又見恭王父慈子孝的模樣,眸光微垂,頷首道,“允了。”
“陛下。”曹首輔忙道,“皇家血脈不容混淆啊。”
“曹誌誠,感情大理寺卿那混賬不將我皇家子嗣的命當命,是跟你學的?都說了,現在逍王的事為重,難不成在你眼裡,逍王的命還不及你阻止我認兒子更重要?”
恭王似笑非笑看他,“本王就好奇了,本王認兒子,關你什麼事?莫不是擋了你的什麼利益?亦或者是你自己兒子廢了,便見不得本王有兒子?”
真實目的自然是不能說的,他們尋常做事顧及體麵,凡事都委婉,便是再肮臟的事,都會找一塊光鮮的遮羞布,恭王這鄉野潑婦般直白的話,堵得他一時不知如何回話,隻道,“陛下,臣一片丹心皆是為了您啊,皇家血脈不容混淆啊。”
皇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首輔啊,朕金口玉言已經說出去了,你這是要讓朕的話成為兒戲啊。
都退下吧,朕與逍王雖不親近,但到底他也是我的兒子,兒子命要沒了,朕也無心思斷你們這些官司了。”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你那侄女聽聞也傷得不輕,你也回去看看吧,朕稍後讓趙德寶親自帶禦醫前去為她診治。”
本想繼續說恭王事情的曹首輔,立馬將話咽了下去,曹雲嬌並未受傷,可他們報案的理由是曹雲嬌被刺傷,現在皇帝要禦醫前去,曹雲嬌身上就必須有傷,且還不能輕了。
曹首輔忙躬身退下,得先回府做準備才是。
待一眾人全部退下,皇帝垂下眸子,掩蓋那狐狸般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