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倒還不怎麼覺得,眼下他整個人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那酒氣就濃烈了不少。
是喝多了才會如此?
又是何故喝了這麼多?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細細地呢喃,“爹......”
蕭暖卿隻覺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一僵,她這才想起凝兒說過的,昨日是什麼日子。
是陸千昱爹娘的祭日啊!
所以,他鞋上的泥汙是因為去山上祭奠他爹娘了?
他昨晚去他爹娘墳前飲酒了?
心口莫名就湧起一股酸澀來,蕭暖卿皺了皺眉,對於自己居然會對陸千昱產生這樣的情感來而有些對自己不恥。
可,耳邊的呢喃卻是越來越清晰了,“娘......孩兒想你。”
此時此刻,陸千昱仿佛是褪去了這一身的飛魚服,不再是冷血無情的錦衣衛指揮使,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她忍不住轉過頭來,側目看著此刻靠著自己肩膀上的腦袋,那雙長長的睫毛之下好似有一滴晶瑩滑落。
她忍不住輕聲呢喃,“原來你也是如此重情之人。那,你怎麼會不懂我的心思呢?”
既然他已經嘗過失去至親的痛苦,又怎麼舍得將她也推上那個位置?
她移開了目光,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
呢喃聲再度響起,甚至伴著幾分哭音,“她怨孩兒,怎麼辦?娘......她不原諒孩兒......”
蕭暖卿怔愣住了。
忍不住再次轉頭看向陸千昱,而他臉上的淚水已是無比清晰。
她知道他口中的‘她’就是自己,也不曾想過陸千昱會因她的埋怨而會變得如此委屈。
心口酸得厲害,她抬手想要替他拭去眼淚,可那隻手終究是沒有勇氣碰觸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