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再度墜了墜,裴夙闔眸一瞬,終是收了手。
“滾起來吧,一旁候著。”
江庭月指尖泛著顫,輕輕將捏起的布料撫平。
他配合自己了。
低頭望著地上的影子,手指蜷縮攥緊。
裴夙頎長的個子將正午灼熱的日光擋下,遮出了一片陰涼。
而她,被他穩穩的護在影子中。
不必與癲狂的沈墨淮對峙,也不必強撐鎮定的迎那木棍。
不知何時,江庭月的貝齒又咬上了唇瓣。
“王爺,這大水衝了龍王廟,微臣心中愧疚難當,還請王爺允微臣在府內擺下酒席,給王爺斟酒賠罪。”
沈墨淮滿腦子都是死裡逃生的僥幸感,全然沒注意到二人的異樣。
“不必,本王是帶人來給老夫人診病的。”
從剛才開始,裴夙便未再分給沈墨淮半點視線,隻是側身有意無意的擋著江庭月。
沈墨淮若再想靠近江庭月,必須要推開他。
“王爺厚愛,微臣感佩銘心。”沈墨淮訕訕盈著假笑,將已不知不覺挪到門邊的老郎中抓了回來。
“實在是微臣已找了郎中,替母親開好了藥方,不必再......”
“開好藥方?”
側眸示意,李老了然上前,皺眉盯著那滿麵冷汗的老郎中。
“不知閣下認為病人該服什麼藥?”
“草民開的是......”老郎中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屋內尤為清晰。
“無青草、闥婆根,還有藏空花。”
“闥婆根?”
李老將眉間擰的更深,“病人鬱氣藏心,本該疏火祛燥,你為何用這等上火之物?”
“還有藏空花,此藥雖能化淤血,但效力霸道,老夫人年近半百,怎麼受得住?”
“身為醫者,罔顧病人身體,簡直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