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信庭看著嚴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打從認識他開始,印象裡他要不就是慵懶冷淡,要不就是玩世不恭,穿著粉紅色襯衫,唇上抹著唇油,表麵精致內心崩潰,用最不羈的話語來掩飾自己內心裡那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哪怕是麵對著沈清歡,他曾經將心將給她的沈清歡,他也就是那副懶散無賴的模樣。
可是此刻,他竟然會用這樣內疚的表情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對不起了,她是我這輩子刻在骨頭裡的女人。”
雷信庭不由自主的伸手,拍了拍嚴少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他,又好像是在安撫自己有點驚訝的心情。
嚴少抬起頭,衝著他苦笑一下,“想不到我們居然會有這一天,互相坐在聊心事,琴珊這件事,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雷信庭挑眉,“哦?那我是不是要說,感謝嚴少的信任,我覺得很榮幸。”
“去你的!”嚴少收回戲謔的表情,開始講起他跟琴珊的故事。
認識琴珊,是嚴少跟著龍哥的第五個年頭,那年他剛滿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
那天晚上他陪著龍哥在酒吧喝酒,看見幾個年輕男子在調戲一個十七八歲的製服女孩,那女孩拚死反抗,嚴少印象深刻的是,當時她把酒瓶敲碎,抵在自己的脖頸處,大吼著那些男人再靠近的話,她就自殺。
若乾年後,金瑟裡的沈清歡也上演了這一幕,嚴少當時之所以出手相救,也正是因為他那時想起了琴珊,那個他最終辜負了的女孩。
當時調戲琴珊的那些男子當然不會當回事,口中汙言穢語的上去拉扯琴珊,琴珊眼看不敵,最後被人壓在沙發上,隻有哀嚎救命的份了。
嚴少那晚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不顧龍哥的勸阻,上前拉開趴在琴珊身上的男人就是一通暴揍。
當然,他當時年紀還小,肯定打不過幾個高大的男人,最後還是龍哥揮手讓小弟們過去幫忙,嚴少才把琴珊給救下來。
事後龍哥還給了嚴少五百塊錢,戲謔的笑著說:“臭小子,你還真行呀,喏,拿著這錢開個房間,好好爽一爽。”
琴珊瑟縮在沙發上,她那時以為自己得救了,聽到龍哥這麼說,頓時絕望透頂,沒想到自己剛出虎穴,又入狼口。
她累極,索性也不反抗了,就那樣子癱倒在沙發上,默默的流著眼淚。
嚴少什麼也沒說,接過錢一手拉著琴珊的手腕出了酒吧,在附近的小旅館裡開了一個房間。
把女孩帶進房間,把剩下的錢摔在床上,一句話也沒說,很瀟灑的就離開了。
嚴少根本就沒把這事當回事,過後就給忘了,後來龍哥調侃他問起那天晚上過得如何,他也隻是笑笑。
再遇到琴珊,是三個月後的事了,當時嚴少帶著小弟跟人打架,落單後被人刺傷,躲到了一條後巷。
眼看就要被發現,一扇後門打開,把嚴少給拉了進去。
昏暗中,嚴少又痛又累,他的血一直在流,在臨昏迷前看清那女孩的臉,隻說了兩個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