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蟾後院裡的人都被叫了過來,薛老太太發了一通脾氣,冷眼掃視了一圈眾人,陰惻惻道:“蟾兒雖然沒了,老身和老爺還在呢。你們伺候過蟾兒,薛家不會虧待了你們,若是你們誰敢生這種歪心思......隱娘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知道了嗎?”
“是......老夫人......”
妾室們嚇得瑟瑟發抖,有幾個起了心思的這會兒也趕緊壓了下去,老實得像鵪鶉似的。
薛老太太離開以後,謝見微便遣散了屋內的妾室。
關上門,毓秀給她倒了杯水,謝見微神態自若,淡淡問:“人現在到哪兒了?”
毓秀俯下身,輕聲道:“昨天晚上剛出城,有咱們的人打掩護,官兵很快就放行了。看她的去向,大約要往揚州城去。”
“跟緊些,彆讓她跑了。”
謝見微端起茶盞抿了口茶。
她怎麼可能放著沈盼在薛府上不管,她故意裝作不理會後院,等的就是今日。
十五年前沈家被抄,說是無一活口,這件事過了十五年,找也無從找起,謝見微隻能從沈盼下手,她相信沒了薛蟾,孫氏也倒台以後,沒了靠山的沈盼絕不會甘心留在薛府受苦,她若逃了,最先想投靠的也一定是她的家人。
謝見微始終不信,薛蟾會因為孩子把沈盼留下,畢竟從沈盼回來後的情況看,薛蟾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無甚在意,如果不是為了孩子,也不是為了沈盼本人,那就是留著她還有彆的用處。
薛家參與了十五年前的謀反案,為何還能高枕無憂,其中定有秘密。
天黑以後,薛瑁才醉醺醺地回到府裡,管事的給他送了醒酒茶,等他酒醒了才把沈盼逃跑的事說了。
薛瑁反應平平,硬邦邦道:“跑了就跑了,不必管她!找得回來就找,找不回來就當死了!”
管事的離開後,薛瑁拍上桌子,長吐了一口氣!
沈盼逃了正中他的心思,外邊世道這麼亂,她一個懷著孕的弱女子,到哪裡都是一個死字。
死了好,他們薛家眼巴巴地養了沈盼這麼多年,結果他家薛蟾落難,那人連救都不肯救!
這麼多年了,薛家給他當牛做馬,什麼好處都沒有撈著,早知有今日,他當年就不會一時糊塗蹚這趟渾水!
眼下人自己跑了,正好他脫了身,往後也能從十五年的事裡跳脫出來,他也省得再終日懸心,哪一日暴露了人頭落地。
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