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跑就跑吧。”
聳了聳肩膀,芮若瑤跟著白家的下人去了前廳,隻一會兒的功夫,這位怯懦的白大人就將蘇州府的官員都召集了起來。
“南陽府受災,梁王殿下需要從咱們蘇州府抽調糧食物資,大家也知道,蘇州府物資緊俏,又因為雪災鬨的人心惶惶,物件飛漲的厲害,各位,可有什麼高見?”
縱然白大人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用冰塊冷敷都沒有消腫,可他說的話,還是有威嚴的。
蘇州府富裕,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抽調糧食,錢呢?
擺在眾人麵前的現實,頓時讓匆忙趕過來的官員們變成了沒有縫隙的河蚌,連哼都哼不出聲音來。
白大人早已預料到了這般景象,求助性的看著韓景恒,反正這事兒他乾不出來。
都說官官相護,但是還有一句“官商勾結”,江州府這麼繁華,在場的諸位大人,哪個不想沾手?
共同富裕,才能造就更美好的明天,是不是?
韓景恒未曾預料到,他頭一次出征,竟然就遇到這般拒不配合的人,就是梁王殿下的旨意,都不好使。
這實在是太令人鬱悶了有沒有?
“諸位大人,這是不準備配合朝廷、配合梁王殿下對江州府的物價采取強有效的調節了?”
韓景恒這句話說的很是沉重,就想要一把斧頭一樣,錘在眾人的心裡。
旁邊是聖上直接派遣下來的耳目,魏同知,蘇州府的兩大巨頭,就是白大人和魏同知了。
魏同知笑的很是勉強,幾乎是喪著一張臉,很是無奈。
“這位?”魏同知一下子語塞了,這白大人沒有替他們介紹這人是誰啊?
韓景恒黑著臉,實在是不太想裝作自己是個奴仆,隻截斷了魏同知的疑問,“大人隻管說要不要配合梁王的旨意就是。”
“本官當然會配合梁王賑濟災民的旨意,隻是,本官一年俸祿有限,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魏同知身上穿著的衣衫,的確有些陳舊,而且衣袖的地方,已經隱隱的褪了色彩。
韓景恒若有所思,將目光看向了坐下的其他大人。
“魏同知有心無力,那在場的其他大人呢?也是有心無力?”
韓景恒想了想,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是做不出威脅諸位大人的事情來,更何況,威脅也不一定有用。
既然如此,浪費時間和諸位大人協商,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白大人魏同知,不如兩位先行寫下調控糧食價格的告示?每家梁上都奉送一份,如何?”
韓景恒在腹中打草稿,準備將事情一下子給敲定了,難得的一次就聚齊這麼多當地小官,不如大家齊心協力?
在白大人尚且不太明白的時候,精明的人,心裡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當看到門口突然多了一個帶刀看守的煞神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這個時候,又不是品鑒大會,誰在乎呢?
有不想寫、耿直的官員,話還沒說一句,就被強權給鎮壓了,最後連印泥都沒給,直接往手上劃了一個口子,用鮮血摁手印。
芮若瑤覺得有些血腥,戳著韓景恒,小聲說道:“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粗魯蠻橫,他就不怕引起民憤?”
到底他們隻有三個人,在場的怎麼說也有十個。
韓景恒將手上的告示給放了下了,偷偷的說著:“在場的都是書生,沒什麼本事,梁小將軍這種從沙場上下來的,一盞茶的公付都不用,就能要了這些人的命。”
原本他也不太確定,隻瞧著梁小將軍下手給個小知縣劃破手指頭,都險些將人的手指頭給切下來,他就知道了。
上過沙場的人,似乎都不太知道分寸。
芮若瑤撇了撇嘴,見白大人寫的差不多了,連著旁邊魏同知的通知一並拿了過來,和兩人說道:
“行了,你們兩個寫的差不多了,咱們先去將告示貼出去,找個識字的衙役,咱們去廣而告之所有的商戶和百姓。”
芮若瑤想到的辦法既簡單又粗暴,讓衙役找來了一個破鑼和鼓槌,帶著兩個識字嗓門大的衙役,在街道上敲鑼陳述告示。
一時間,街麵上本就熱鬨的場麵,被破鑼聲一陣,頓時安靜了下來。
衙役拿著一模一樣的告示,高聲讀了起來。
在衙役的前麵,是白大人和魏同知兩人並行而走,就像是遊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