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是以前養的不對,不知道蓮藕什麼時候能長出來。”韓景恒拉著韓原,圍著碩大的池塘,一圈一圈的繞著。
韓原跟在韓景恒身後,低低的說道:“前幾日,諸葛家的大少爺,和蘇州府負責冶煉銀子的梁家二爺接觸過了。”
“哦?隻有梁家二爺一個?”
梁家是負責冶煉銀子的,卻不是主要負責的,而是為朝廷做著邊角料的買賣。
換句話說,梁家其實是接觸不到冶煉銀子的,也不是負責采礦的,而是負責處理冶煉銀子剩下來的殘渣。
可就是管理這些殘渣,也是需要人脈的,不然,這事兒可不會隨便落在一個商人身上。沒有門路,出門都困難。
他們到了江州盯了這麼長時間,才盯出來這麼一條線索,已經很不容易了。
“曹家和章家,有動靜嗎?”韓景恒一雙眼睛盯著池塘裡麵碩大的鯉魚,從小竹筐子裡鏟出來細碎的麩麥,丟進了池塘裡麵。
“這兩家暫時沒什麼動靜,不過曹嘉個諸葛家是殷勤,不過確實庶女的殷勤,兩家來往的也不太密切。”
隻因為是不受寵的庶女,還是上一輩的庶出姑娘,到了這一輩,已經沒什麼親緣關係了。
“我知道了,你繼續讓人盯著,順便讓蘇州府的人小心著些,那些人都是人精,藏得深,防備的厲害。”
單單是死了嫡出孫子的樊家,在蘇州府聽見消息,也沒見到樊家鬨出什麼大的幺蛾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樊家兩房分家的緣故,反正官銀造假的案子,直接以樊德源的死告終,連點兒水花都沒有。
因為樊家分家和暴露出來的案子,樊家竟然在短短一年的時間,瞬間土崩瓦解,分出去的二房,更是指著樊刺史過活。
至於樊家大房,似乎是將祖產給變賣了,直接搬離了蘇州府。
官銀造假的案子,並不能因為樊家的息影而劇終,有些事情,沒有翻個底朝天,坐在皇位上頭那個,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朝廷,現在卻銀子!
這事兒,韓景恒清韓,下邊的人卻不一定清韓,所以忍了這麼久,就在大家以為都沒事兒的時候,才是真正要出事兒的時候。
諸葛家現在坐不住了,才是他的目的。
將魚食一股腦的扔到了魚塘裡麵,韓景恒瞧著身旁追過來的芮二哥,很是不解,“二哥怎的不再家裡麵用功了?”
這不符合芮二哥認錯的規矩啊。
芮二哥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釣魚竿,將鉤子丟進了魚塘裡麵,很是泄氣,“瑤兒那丫頭氣性大,我就算是在書房裡考出來個功名,那丫頭也不見得原諒我。”
更何況,在書房裡看書,還不一定能出來功名是不是?
既然不能憋出來個功名,他現在隻好出來散散心了,順便尋摸尋摸和妹妹怎樣認錯才是正理。
眼瞧著一個大魚要上了魚鉤,芮二哥就想用力將大魚給釣起來,隻芮二哥還沒來得及用力,魚竿就被拍了下去。
隻見魚竿一鬆,魚鉤上的大魚咬了耳食,直接溜了。
“你做什麼?我好不容易釣到一條魚,準備拿回家給瑤兒丫頭燉湯喝的!”芮二哥很是憤怒!
“二哥,你若是敢從這魚塘裡麵釣魚,你信不信,瑤兒隻會更加生氣?”
韓景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芮二哥,深深的覺得,眼前的這個,真的不值得人同情!
這個魚塘,他花了這麼多心血,瑞兒花了這麼多錢,好不容易要從死水裡活過來了,芮二哥竟然準備一條魚竿毀了他們的心血?
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芮二哥有些心虛,喃喃道:“那你說怎麼辦?瑤兒總不能一直氣下去吧?氣大傷心身,都生氣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身體受不受得住!”
韓景恒想不明白小妻子為何怨念生氣,作為源頭的芮天瑞,則是不想承認。
三人就這麼僵持著,即便韓景恒從中斡旋了一番,到底沒能將芮若瑤的心思給拉回了,仍舊不冷不熱的。
在貴陽府呆了那麼長時間,芮若瑤櫃子裡還留著好些貴陽府的特色衣衫,如今到了江州府,忽然覺得,她可以重新拓寬一下自家的店鋪。
木製工藝拿了一年的分成,芮若瑤便不要了,她雖然是最開始往木製扇子、畫舫上想的,但是現在那些老工匠已經改進了不少。
坐享彆人的成果,芮若瑤試問做不出這麼厚臉皮的事情來。
“夫人,您的書信已經送到驛站去了,想來下個月就沒有分成銀子過來了,咱們是用這筆銀子開成衣鋪子嗎?”
秋水將桌子上的畫紙一個個的疊了起來,沒敢讓自家小姐再丟到垃圾桶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