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家大業大,一天是查不完的,但又不能半途而廢,故而,大家都住在府裡,方便做事。太子和三皇子當天也沒有回各自府邸,就在長公主府客房住了下來,等夜深休息時,屋子外麵上了封條,又有雙方的侍衛輪番守衛。
到了第二天,京城突然都在說長公主府分家的事:太子力阻,說那是長公主的心血,不能就這麼散了,三皇子卻大力支持,不僅親自上門,還帶了他府裡好幾個能乾的管事去幫忙,國公府的少夫人阻攔,被生生氣病了,小公爺惱怒,也同意他們分家,還揚言以後不再管羅家人的死活。
好些與長公主府交好的世家都上府裡拜訪,也都證實了這個消息。
韓玉顏跑到長公主府,把那些叔伯們好一頓臭罵,“你們良心都喂狗了嗎?外祖母在世的時候,拿著嫁妝養你們,為了闔府的人過得好,拉下臉麵置辦了那麼大的家業,你們竟然在她剛剛過世時,就急不可耐地要分家,你們就這麼沒心沒肺嗎?”
三皇子道。“表姐不要著急上火,此事也是早晚,再說,皇兄和小公爺都沒有反對呢。”
韓玉顏看到他的笑臉,氣得要打他,但揚起手又放下去了,她氣呼呼地走了。
沒過多久,宮裡就來了位公公,他可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很得皇帝器重。
宋景玨迎了上去,“青揚公公怎麼來了?可是宮裡有什麼事?”
宋景瑋也道,“是不是父皇有什麼差遣?”
青揚公公歎了口氣,“太子、三皇子,還請跟老奴回宮一趟吧,皇上正大發雷霆呢。”
兄弟二人一驚,齊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青揚看了眼屋裡,一聲不發地走了,兩人皺眉,跟上。
皇帝看著跪在麵前的兩個兒子,氣得把桌案上的東西全砸了過去,“混賬,兩個混賬東西,皇姑姑的家業,你們有資格作主?還那麼眼睜睜看著他們胡鬨?”
宋景玨低著頭,“父皇,兒臣勸過了,好不容易嚇唬住他們,皇弟去了,說這是好事,他願意支持,然後,羅府的人就又鬨著要分了,之前,他們還把景恒的夫人給氣倒了,為此,景恒氣得想殺人。”
宋景瑋忙道,“父皇,不是這樣的,我看皇兄坐在那兒,他們已經在查帳本了,韓景恒也在,他還說早就該分了,他也是同意分的。”
“分不分由你們說了算的?為什麼不來稟告朕?羅府那群人有什麼能耐,你們不清楚?非要看著他們把皇姑姑的心血敗光嗎?”皇帝氣得眼睛都紅了。
長公主臨終前還托付他照顧啊,這下,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
宋景瑋還要狡辯,皇帝一拍桌子,“來人,把三皇子帶下去,讓他閉門思過,三個月不準出來,還有,罰一年俸祿!”
容不得宋景瑋爭辯,就被侍衛帶了下去。
皇帝看著宋景玨,張嘴欲訓斥,他張了下嘴,又閉上,然後聲音卻緩了一些,“罰你半年俸祿,攔不住了,不會派人來告訴朕嗎?生生讓他們折騰了一天!”
宋景玨恭恭敬敬磕了頭,謝了恩出去。
青揚公公又進來了,“皇上,小公爺求見。”
皇帝紅著眼,“讓他給朕滾進來,不要以為皇姑姑生前偏疼他,他就可以胡作非為,竟敢擅作主張。”
青揚公公抬眼看了下皇帝的臉色,躬身輕輕退了出去。
韓景恒很是平靜地走了進來,磕頭下跪,口呼萬歲。
皇帝不理他,晾著他跪在那兒。
跪了一會兒,韓景恒卻抬起頭來,“臣為皇上辦了件好事,皇上怎麼還生氣了?”
皇帝又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那你說說,你為朕辦了什麼好事?分了皇姑姑的家底嗎?”
韓景恒搖頭,“除了些蛀蟲罷了。外祖母的東西,誰也不能動,”
皇帝見他的樣子,氣又慢慢消了些,他深知,韓景恒可不是那種糊塗蛋。
韓景恒起身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語。
外人不知道韓景恒跟皇帝說了什麼,反正皇帝沒有就羅府分家之事說什麼,隻是派了戶部幾個大臣過來,也沒讓他們插手,隻是讓他們做個公證,以免生出事端。
韓景恒接了芮若瑤回若菊院,回去之後,又派人去羅府,當著羅明成這些長公主府主人的麵,把那幾個鬨著要分家的,男的狠揍一頓,女的扇得鼻青臉腫,當著各官員的麵,撂下狠話,“我們少爺說了,下次再敢惹我們少夫人,不是血流成河就是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