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嚇得止住了哭,她若真敢出頭,隻怕這女兒都會沒人要了,任何世家都沒有姨娘為府裡孩子的婚姻大事出頭的,不僅府裡會被外人看輕,就算嫁出去了,女子也會被將來的婆家看不起,就連白姨娘,也從來不敢主動說韓容顏的婚事。
“少夫人,少夫人,麗顏一向對你敬愛有加,求你看在姑嫂情份上,為她找個好婆家吧,這可是女人終身大事啊!”方姨娘知道有罪了韓景恒,連忙找芮若瑤哭訴。
芮若瑤柔柔地,“姨娘就不要埋汰我了,我娘家身世卑微,與那些世家的公子小姐,一向不熟悉,此事,我可不敢應,萬一誤了妹妹的幸福,豈不是成了國公府的罪人?”
方姨娘亂了分寸,一聽她不接,急得走向田靜雅,跪了下去,“二少夫人……”
田靜雅身子扭向一旁,“姨娘快些起來,父親尚健在,哥嫂為大,此事還得大哥說了才算,他認識的人也多!”她很是堅決地把方姨娘扶起來,站到一旁去了。
方姨娘傻了眼,以前巴著羅氏,既是自己頭腦不如她,也是為了女兒的將來,哪知,她竟倒了,沒想到此事又得著落到韓景恒身上。
要說眼熱,國公府裡誰不對若菊院、對芮若瑤眼熱?當時的情形,有幾個人看好芮若瑤?能暗暗踩她一腳,發泄發泄心頭的不快,誰會不乾?誰就能想到羅氏會倒台?還倒得這麼莫名其妙、迅雷不及掩耳?
方姨娘怯怯地看了眼韓景恒,又看看韓國公,“老爺,求您了!”她到底是傻,看不出韓國公不想攤這些事,也沒空擔這些事。
屋裡也沒誰提醒她。
韓麗顏見得自己的生母被拒絕,又關係到自己的婚事,她扶著自己的生母,雙目通紅地看著韓國公,“父親,”喊完,淚就流了出來,一個女子,婚事是不能自己作主的,何況她也沒有機會去認識什麼如意郎君,她可不是韓雪顏。
韓麗顏對自己的大哥一向畏懼,對大嫂是既嫉妒又眼紅心黑,他們既然不幫自己,那就不要求他們好了。
韓國公有些不耐,朝中事情還多著呢,他哪裡有空管這些婆婆媽媽?
他皺眉,“好了,彆哭了,是讓你嫁人,又不是害你,難道你覺得你大哥會推你入火坑嗎?如果不滿意,不嫁就是了,”
方姨娘和韓麗顏都嚇住了,不敢再說,又隻能雙目含淚,看向芮若瑤。
方姨娘甩開她的手,“你這孩子,都及笄兩年了,怎麼會還小?難道等著人家看你的笑話嗎?”再等下去,真成了老姑娘,就隻能給人當妾了,方姨娘無論無何也不想女兒步自己的後塵。
韓麗顏卻心裡怨起來,不想再求人,尤其是芮若瑤,她一個平康坊出來的平民,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大嫂,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要她作主,想想就覺得心裡頭堵了一口氣,有些寢食難安,也怕她做手腳。
她想去求求自己的二嫂,現在府裡是她在掌家,而且,田家是書香世家,認識的人也多些,她看向田靜雅,“二嫂~~”
她可不是韓越平的親妹妹,沒有那幾分薄麵可用。
田靜雅對她歉意一笑,攔住她的話,“麗顏放心吧,父親和大哥一定會好好斟酌的。你放心,你可是國公府的小姐!”
她一派置身事外的樣子,韓麗顏氣得鼻子直發酸,這下是真的想哭了。
方姨娘徹底感覺無助,隻得又看向韓國公。
韓國公覺得這些瑣事真是讓人頭疼,也對方姨娘有些煩躁起來:國公府這麼大的家當都交給了韓景恒,庶出小姐的婚事而已,他還能處理不好?為什麼方姨娘就不能跟他說句好話?這麼避著他?這不是擺明了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什麼時候起,方姨娘變得這麼蠢了?還是說,她一直就沒聰明過、空有一張漂亮的殼?
韓國公麵帶疑色,看向白姨娘。
白姨娘盈盈施了一禮,“容顏的婚事,就拜托老爺了!”她又向韓景恒福身,“還請大少爺、大少夫人多多費心!”
韓景恒夫婦對她頷首點頭。
白姨娘又對韓越平夫妻福身,“多謝二少爺、二少夫人!”
韓越平夫妻也衝她輕笑點頭。
一番對比,高低立判。
白姨娘不曾得罪這些少爺、小姐,她自己又是兒女雙全,之前不敢開口提韓容顏的婚事,是怕壞了規矩,如今敞開來說了,她就不擔心了。
果然,韓景恒對韓國公道,“太子手下有個侍衛宋向,與我年紀相當,常年跟在太子的身邊辦差,沒有父母,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看他雖然年齡大了些,不過人還不錯,家裡也沒有什麼瑣事,父親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