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父親始終都還沒有回頭對嗎?”蘇童夕已經猜到了結果。
顧擎琛點了點頭,“他讓我母親去死,還嘲笑她根本就不可能自殺。”
蘇童夕:“……”
真的好絕望。
為什麼會有這麼窒息的婚姻。
即便已經沒有男女之間的愛情,感情,也更應該有人性,不是嗎?
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卻還被這樣對待,連一絲絲憐憫都剩不下了……
顧擎琛閉上眼睛,仿佛回憶到什麼痛苦記憶,“我在門口聽見這句話,怕我母親真的會因為他做什麼傻事,我就哭著衝進去抱著我母親的腰,一直喊媽咪。”
“我母親手上的碎片也鬆開,她手掌心裡全是血,蹲下來抱著我哭,眼裡全是恨意和愛意交織,看著我父親。”
“可是我在我父親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個得逞勝利者的眼神,他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贏了一樣,他知道,我就是我母親的軟肋,我母親會為了我而活下去。”
蘇童夕攥了攥粉拳,不由聽得格外生氣:“太過分了。”
“儘管如此,我也希望我能當個我母親的軟肋,因為,不管出於什麼,隻要我母親還活著就好了,哪怕是因為我而活著 ……”
顧擎琛摩挲著蘇童夕的手掌虎口處,黑眸猩紅:“童夕,你明白嗎?那個時候的我,真的隻想讓我母親活下去。”
“我知道。”
“而我一個小孩子,能做的也隻有那麼多,所以我就用我的方式,天天纏著我母親要她陪我去院子裡玩,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讓她不要理我父親,多陪我,那段時間我們母子過得很開心,幾乎忘掉了所有煩惱。”
顧擎琛語氣一頓,“她也重新注意起來了形象,重新珍惜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件白裙,愛打扮,愛噴香水,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以為時光會一直這麼美好下去,也正當我以為所有的一切,就這麼好起來的時候——”
“她死了,那天早晨我起床,剛坐起身,發現我母親沒有過來幫我穿衣服,我轉過頭,看見窗戶,我母親穿著那身白裙,一躍而下……”
“我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從窗戶,看到我母親穿著那身白裙,渾身沾染著血跡,屍體就那麼躺在了平日裡陪我玩耍的綠色草坪上,而且,她還帶著微笑,看著站在窗前年幼的我,就好像是終於解脫了一般。”
蘇童夕聽的心臟都快驟停了。
她臉色一點點的變白,“當人突然變好,那可能不是真正好起來了,而是回光返照。”
年幼的顧擎琛,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死在眼前,該有多崩潰?
該有多不能麵對這件事?
顧擎琛睜開眼睛,眼裡依稀隱隱閃爍淚光,“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去顧家城堡的草坪,再後來,就是看見草坪就會想起她,會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