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的幾匹馬,也全部被賀北星一行人給占有,看著他們收拾行囊準備離開的模樣,其餘幾個將士麵麵相覷,是敢怒不敢言。
眼見著對方馬上就要離開,壓根沒有管他們的意思,一個年長些蓄著絡腮胡的將士攔在了洞口處:“你們難道要獨自離開,棄我們這些將士留在這裡自生自滅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一個人開口就像是撕開了裂口,身後幾人跟著應和道:“就是啊,就算你們是上級,也不能罔顧我們的性命啊。”
“將士難道不是人嗎?憑什麼將我們留在這裡。”
剩餘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控訴起來,仿佛賀北星將他們留下,就是殺人凶手似的。
賀北星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於將士們的質問也仿佛充耳未聞。
在禾田攙扶下翻身上馬的顧湜禕,將韁繩在手中繞了幾圈固定住,他如今受了傷,賀將軍又昏迷不醒。
顧湜禕抿唇,下頜崩成一條線,顯然他們目前是弱勢,那幾個將士如果起了歹心,他們這三個人定然不是對手。
他還要給爹娘報仇,斷然不能在此葬送了性命。
將昏迷不醒的父親固定好後,賀北星這才轉身,上下掃視了那幾個將士一眼,厲聲道:“你們還有臉自稱是將士?”
“哪裡有臨陣逃脫的將士,你們是逃兵,逃兵在軍中要如何處置,你們心裡應當比我都清楚吧?!”賀北星的聲音不大,威懾力卻足夠。
馬背上的顧湜禕微微蹙眉,手也默默的撫上了劍柄,隻怕是賀北星一言不合激怒了那幾個將士,有一場惡仗要打。
“就算不把你們留在這裡,回了軍營之中,逃兵也是要斬首示眾的。”
賀北星冷哼一聲,冷眼掃過去,剛才還叫囂著的將士們全都老實巴交的低著頭,跟做了錯事的孩童一般不語。
賀北星同顧湜禕對視一眼,看出了他眸中的擔心。
在軍中,顧湜禕從來都是愛兵如子,賀北星怕他一時心軟,將自己的馬匹讓給這幾個將士,便突然發力,用力拍了一下馬背。
顧湜禕身下的馬當即便如離弦地箭一般衝了出去,若非顧湜禕反應快,怕是要從馬背上麵摔下來。
緊接著是禾田帶著父親一匹馬,賀北星在最後麵緊跟上去。
“大哥,咱們幾個真的不回去了嗎?”一個膽小的瑟縮在角落裡,怯懦的問道。
他口中的大哥便是方才蓄著絡腮胡最先開腔的人:“沒聽到賀北星說嗎,我們是逃兵,回去也隻有死路一條。”
軍令如山,他看了眼外麵的血雨,打了個寒顫,這樣的天氣沒有馬匹貿然出去,同找死無異。
回去的路要比來時順暢的多,可依舊是有血雨如瀑遮擋眼前的視線,幾匹馬間隔並不遠,害怕走散了迷路。
雨勢逐漸見變小,遠遠的能看到軍中的營帳了,賀北星那顆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總算是將到爹和他都帶了回來。
軍營口除了當值看守的人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十分顯眼,賀北星一看就知道是百蕭這孩子在門口候著。
不出所料,她剛翻身下馬,就有人撲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娘親!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些時日,孩兒有多擔心你!”
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一旁的士兵,賀北星矮下身子與百蕭平時,揉了揉他的雙頰,故作輕鬆的道:“好了好了,娘親這不是沒事嗎,倒是你怎麼瘦了好些,這些日子定然是沒有乖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