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風大,眉眼間的碎發被輕輕吹動,他的眼中有呼之欲出的複雜情緒。
“不用聊了,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些什麼?”
這話聽著繞口,他刹那間瞪大眼睛十分驚訝的樣子讓汪晚凝深刻的體會到,雖然他總是愛躲在陰影裡裝深沉,但他隻有十九歲,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的心思都寫臉上了,我想不知道都難。”
汪千陽小時候頑皮,就愛亂跑,藏在一個地方就能一聲不吭躲好久,有時候大家已經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在櫃子裡發現他。
突然有一天,他不那麼調皮了,人也陰沉了些。
汪有為逢人就說他兒子懂事得早,跟車的小孩完全不一樣。
懂事本來就是個謊言,小孩在釋放天性的時候本該無憂無慮,時不時的闖些小禍。
汪晚凝覺得汪千陽心裡藏著事,但是她沒有去打擾,因為她也揣著秘密。
兩個有心事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守護自己的秘密,不讓它泄露半點。
當年拿樹枝在地上畫畫的小男孩長大了,長得比汪有為還高了,已經能擋在媽媽麵前了。
看了眼屋裡像布滿裂痕的玻璃娃娃一樣破碎的汪千雨和張惠琴,她拍拍他的肩,“好好保護她們。”
於她,她要讓汪家每個踩在她頭上的人都嘗到痛苦的滋味。
而對於汪千陽,他要反過來保護媽媽和姐姐們了。
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路,立場不同,態度不同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
汪晚凝衝他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汪家的大門。
這次是真的走了,再沒人喊住她。
坐上車她想不出目的地,索性去陸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