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箱子古樸典雅,看著便不凡,能值得用這個盒子裝的,一定不是凡品。
汪老太看著慈祥,這時候卻格外固執。
盛情難卻,汪晚凝收下了,在石桌上,她小心翼翼地打開了。
是一些珠寶,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款式有些老,但卻有時光凝結的獨特的味道。
汪晚凝抬眼,汪老太正笑看她。
“奶奶......”
“彆叫我奶奶了,我當不起。我本來也不是真的和你有血緣關係,這些年承了你媽媽的情卻沒照顧好你,我心裡慚愧。”
汪老太抬起蒼老的手,輕拍著她放在盒子上的手。
這雙手枯瘦蒼白,像一棵樹不合適的外皮,皺皺巴巴的,到處是斑點。
她的皮膚已經不再柔軟,一戳一個形狀,皮下的血液已經流得很慢了,像是漸漸乾涸的河床,也許某一個大旱突降,液體便再也不會回來,河床徹底乾裂。
這雙手曾經也握過她,當時一手硬繭子,但是卻溫暖心安。
現在這雙手的主人的生機流逝得更加明顯、快速,而今天竟然親口對她說,不要再喊她奶奶了。
“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我叫了這麼多年奶奶,你就是我奶奶。我認為你是,你就是。”
“孩子,離了汪家,你才能過得好,我看得清楚。”汪老太眼皮鬆鬆地折成一個傷感的三角形,她渾濁的眼睛透著清澈的清醒。
“我不管,你就是我奶奶!”
“好,好,好。”汪老太被逗樂了。
祖孫倆就這樣靜靜地聊了會兒天,在恰當的時間,兩人告彆。
安靜地來,汪晚凝拿著盒子也安靜地走,沒有驚動任何人。
直到上了車,她強忍的淚水漫上眼睛,眼前的世界扭曲了,灰蒙蒙一片。
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她廢了好大勁兒才找出一張汪老太的清晰的正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