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倚在真皮沙發上,靜靜打量時念,沒有絲毫想要回避的意思。
孟染以為秦豫垣因為時念的到來生氣了,便也板下臉來,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時念捏了捏指尖,頂著秦豫垣帶來的巨大壓迫感,對孟染說:“媽,昨天跟您說的那事兒,您能不能......”
時念沒有重大的事情是不會來求孟染的。
五年前,父親在一次任務中出了嚴重事故,而後母親拋棄了父親,改嫁給了京城權貴秦家。
秦家是京城上流社會裡可望不可及的存在,門規嚴格、底蘊深厚,母親能嫁進來實屬運氣。
五年來,時念從不踏入母親的家門一步,隻是這一次......
時念捏緊手指,五年前那次事故讓父親的腎臟受到嚴重損害,現在已經發展為尿毒症晚期,引起了心衰,必須換腎。
她來求母親,是想借助於秦家的門路,為父親尋一顆腎源。
“哦,你說你爸啊。”
孟染毫不在意地說:“不是媽不幫你,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那麼大本事搞來一顆腎誒!”
秦豫垣微微挑動了一下眉梢,眼底有些詫異,然後調整坐姿,吸煙看戲。
“媽,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如果你不幫我,那我隻能......”
時念咬著唇,眼眸水潤,後麵的話卻沒有說下去。
孟染歎了口氣,故作聽不懂她的話:“念念,如果你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問你秦叔叔借一點,但腎源這種東西,誒,我聽說直係血親匹配概率大,要不你給你爸捐一顆?”
時念呆愣愣地立在那裡,看著眼前的女人,淚珠還是沿著臉頰滾落下去。
雖然這是事實,但從母親的口中說出,時念感覺自己的心臟猶如刀割般鈍痛,半晌,她乾啞回答:“我知道了。”
時念離開了彆墅,一個人沿著花山大道往山下走。
花山彆墅是富人區,進出都是私家車,在這裡很難打到車。
時念一邊走一邊抹眼淚,她自嘲地笑了笑,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和期待,讓她來找這位隻有血緣關係的母親。
不多時,時念的身後漸漸開來一輛車,還對她鳴了一聲笛。
時念下意識往邊靠了靠,她以為是自己擋到了人家的路。
卻不料,那輛車一直跟著她,慢慢停到了她的身邊。
時念才轉眼看去,黑色邁巴赫,車牌是五個一。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裡,這輛轎車,她昨天坐過!
秦豫垣從裡麵打開車門,一雙桃花眼就那樣靜默地看著她。
時念撚了撚指尖,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這個男人可能是想讓她上車,隻是,她不想,也不敢。
最後局促地叫了一聲:“小叔叔。”
秦豫垣眯了眯眼眸,語氣命令:“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