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不是傅晏笙,而是一個小姑娘。
她拿著針具來到他的身邊,戴著口罩,彎著一雙眉眼,嗓音甜甜地對他說:“您好,傅老師有急事暫時不能過來,他跟我說了您的情況,讓我幫您治療。”
說完,她就撕開一次性無菌毫針,準備給秦豫垣往頭上施針。
秦豫垣流血受傷不怕,打仗子彈不怕,但他天然恐針!
他立馬握住她的手腕,眼神陰厲地盯著她。
“你傅老師沒跟你說,我隻需要按摩麼?”
時念努力掙開手,被他的眼神嚇到了,有些想退卻,但抱著對病人負責的態度,她還是勇敢上前。
柔嫩小手覆在他眼睛上,遮住那駭人的眼神,輕聲安撫:“急性頭痛按摩收效甚微,不如針灸見效快。頭針很安全,我手法不錯,不會疼的,你乖哦,很快就好了。”
秦豫垣也是怔住了,第一次有人跟他說“要乖哦”這類哄小孩的話!
他紅著眼眶,滿臉猙獰,但在女孩柔嫩的觸感和純淨的嗓音下,奇跡般地安定下來。
時念見安撫有效,心中不由一喜,一邊繼續說著寬慰他的話,一邊快準狠地把針紮在他的頭上。
如她所說,她的手法很好,毫針刺入穴位,不痛,非常酸脹,但頭痛奇跡般地慢慢消退了。
也是從那之後,秦豫垣漸漸接受了針灸。
第一次做針灸是意外碰到了一個小姑娘,她不知他的身份,隻把他當成一個不聽話的普通患者,所以她不怕他,給他安排了最合適的治療方案。
秦豫垣對那個小姑娘印象深刻,跟傅晏笙打探之後,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時念。
在那之後,他又去過醫院兩次,但時念已經不記得他了。
秦豫垣哂笑,身處高位者第一次被人忽略得這麼徹底,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在那小姑娘眼裡,他真的隻是她眾多病人之一,經手過,然後忘掉。
但秦豫垣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