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他,一字一句往下說:“我想你應該知道,你師父在港城的勢力,已然超出當局容忍的底線,而且他本來就是灰產起家,所以才有了我的出現。”
“其實當初霍辭風案後,當局便有充分的理由對你師父重拳出擊。屆時,他的事業、人脈、資源都會遭到瓦解,幾十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隻是隨著你師父的死亡,這些都畫上了句號。”
“阿垣,你那麼聰明,應該能明白我說的話。”
秦豫垣紅著眼搖頭:“不可能,我師父不是怯懦的人,他不會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就犧牲自己的性命!”
“如果是為了你們呢?”
時源沉著雙眸凝視秦豫垣:“他活著,手下幾百號兄弟都會因他受到牽連,可他死了,死在警察的槍下,迫於輿論壓力,當權者反而不好做什麼。”
秦豫垣冷笑,槍口更用力地抵在他的腦上:“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他就讓你殺了他?”
“鬼爺,你是一個警察啊!不經調查隨意處決一個人,以為我會信?”
時源不在乎額上的威脅,以一個平和的口吻,將當初的事情娓娓道來。
“那一天,我們本欲悄悄抓捕霍辭風,卻不料有人泄露行動計劃,然後就演變為你所知道的那場暴力衝突。”
“就在我們焦頭爛額之際,老宗主找到我,他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他打算送我一份功績。”
“彼時我們也想儘快結束戰鬥,老宗主願意幫忙,我就同意了。”
“他的計劃是,他會去礦場把霍辭風騙出來,但霍辭風偏執瘋狂,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必須當場擊斃。機會隻有一次,他會給我開槍射擊的信號,裡應外合,我埋伏在製高點,就等著那一刻。”
“隻是開槍的號令傳入我的耳麥時,出來的人是他,不是霍辭風。”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顆子彈已經射出。”
時源說完這一切整個人都蒼老下來。
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老宗主這樣選擇,是為了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