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知嫁進侯府五年,不知不覺,竟零零總總補貼進來五百萬兩銀子。
“母親。”
沈章像個炮彈似的撲進謝南知懷中,身上是從永壽堂沾染的鵝梨帳中香,令她生厭。
不著痕跡推開他。
抬眼,
沈留白佇立在門口,正觀察屋內擺設。
“世子來了。”
她淡淡一瞥,低頭,繼續看賬本。
沈留白未語,踏進房門。
成婚當晚,謝南知被查出懷孕,她以身子不適,婉拒洞房花燭夜,沈留白也一氣之下搬去凝暉堂,甚少踏進南蕪院。
這裡擺放的大都是謝南知的私人物品,整潔的書架,散著墨香的案幾,窗台兩盆墨菊靜靜綻放,花瓣晶瑩剔透,輕輕搖曳,和它主人一樣優雅深沉。
窗邊一個木馬,是章哥兒的玩具。
謝南知的目光也落在上麵,一抹厭惡,一閃而過。
沈留白收回視線,開口道:“你身體不適,該好好休息,府中之事,養好身體再處置也無妨。”
謝南知輕咳兩聲,未發一言。
翠濃端上一杯茶,沈留白借著喝茶落座,試探道:“祖母感念林姑娘救了我,便留她在永壽堂住下。”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觀察謝南知的表情。
她“嗯”了聲,神色淡淡。
沈留白詫異。
府中多少盛傳林晚晚是他嬌養的外室,謝南知作為他的正妻,多少該問一句,而他,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如何安撫她。
可她,
竟不聞不問,不提一字。
這樣的風輕雲淡,讓沈留白寬心的同時,也升起不悅情緒,就好像......謝南知不在意他。
所以,林晚晚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外室?她並不關心。
沈留白是永安侯世子,身份尊貴,又生了副好相貌,是京城裡頂有名的貴公子,從小被養的心高氣傲,還從沒有哪個女人敢這般不把他放在眼裡。
沈留白多少存了些較勁的心思,對林晚晚的稱呼不免親切起來:“晚晚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我請她入府小住,不過是還她的救命恩情。”
“嗯。”
然後,又是一陣無言。
沈留白是有些驕傲在身上的,不願再熱臉貼她冷屁股:“皇上賜宴,犒賞三軍,我要回京郊大營,先去更衣了。”
“翠濃,送世子。”
“是。”
翠濃恭恭敬敬送走沈留白,苦著臉回來:“小姐,世子難得來看你,你也不留著他。”
謝南知示意蟬寶帶沈章出去後,
才緩緩問了句:“翠濃,你會愛上一個給自己下藥的采、花、賊嗎?”
翠濃:!
顯然也想到小姐是如何嫁進永安侯府的。
謝南知道:“拿斧頭來。”
翠濃不解,但還是尋來一把斧頭。
隻見謝南知手起手落,沾著沈章氣息的木馬劈成兩半,應聲倒地。
謝南知眉目清冷:“天冷了,夜裡給炭盆裡多添些柴吧。”
翠濃驚訝過頭。
那木馬,是小姐一點點給小少爺雕的。整整兩個月,小姐廢寢忘食,一雙纖纖玉手傷痕累累。
誰也想不到,小姐那雙平日裡用鮮花汁子嬌養細嫩的手,竟能雕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木馬。
她今日......竟親手劈了......
必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小姐?”
翠濃心疼不已。
謝南知閉了閉眼,淺笑:“明日還願的東西,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