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用帕子掩著嘴角笑道:“要不說侄媳婦是個世家出身的高門貴女呢,瞧瞧這遇事的氣度就不比尋常了。”
“要是換作了我,別說瞧書了,這會兒隻怕是氣得夠嗆。”
紀清芷將書放到一邊,衝梁嬤嬤使了個眼色,隨即笑著地對周夫人道:“今兒什麼風把二伯母吹來了,您平日裡可不怎麼來我這兒,倒是叫我沒機會多親近您。”
她不接周氏的話茬,客客氣氣地道。
周氏沒想到她四兩撥千斤地給回了這麼一句,隻得自顧自地叫身後的丫鬟搬了繡墩來,坐在了紀清芷跟前道。
“我自個兒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府裡上上下下誰待見我啊?”
“我們爺不過是庶子,也不得老太太喜歡,我們還上趕著討什麼沒趣,還不安安生生地窩在院子裡。”
“可憐我閨女出嫁的時候,府裡統共才出了一千兩銀子,老太太還覺得鋪張了!”
“要不是你給了兩千兩的壓箱銀子,又給置辦了些體麵的家具擺件,隻怕四十八抬的嫁妝還塞不滿呢!”
提及自己的女兒裴長喜出嫁的事,都過去一年多了,周夫人還耿耿於懷。
她好不容易給女兒尋到了個好人家,嶽父劉大人在戶部當官,女婿劉方德捐了個從七品的官。
雖說個頭矮了些,模樣砢磣點,婆婆也是個淩厲的,但好歹家風還不錯,後宅清靜沒有通房妾室。
她原想著長喜一個庶女,嫁這樣的人家侯府上下都該覺得體麵,嫁妝上多添點的。
誰知老太婆摳搜不說,江夫人更是當麵笑話她眼神差,鬨得來接親的劉家人臉都黑了,把周夫人氣得夠嗆。
紀清芷心裡頭清楚周夫人是來乾什麼的,笑著地擺擺手道。
“二伯母說這個作甚,都是一家人,長喜也是我的大姑子,我自然希望她能歡歡喜喜地嫁人,高高興興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