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愷仿佛死了心一樣,對著書房門外來報信的小廝,隻用嘶啞的聲音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再沒有動靜,似乎連動一下都已經不願意。
反倒是得了消息的周氏,興衝衝地爬了起來,哪怕是被從睡夢中吵醒,也沒有一點不樂意,喜滋滋地帶著自己的仆從,快速地往福安院趕。
對她而言,現如今可沒有什麼比看吳氏出醜,來得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要知道二老爺和她折騰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打動了圓空大師來做法事,卻因為吳氏和江夫人的上躥下跳,終究是沒做成。
雖然圓空大師也沒有要銀子,從公中撥出來的三百兩,眼下還在她的手裡,但到底算是事兒沒有做成,折了二房的顏麵,裴山馳素來是個息事寧人的,屁都沒有放一個就回了屋休息。
周氏卻是不肯罷休的,甚至越想越氣,加之吳氏仗著自個兒管著中饋,強壓下了侯府議論的聲音,又話裡話外的言語威脅二房,擺明了記恨她在八字的事兒上,站在了紀清芷那邊。
而且圓空大師又是二房請來的,這筆賬竟就這麼算在了他們頭上。
從吳氏陰狠的眼神裡,周氏察覺到了對方勢必不會放過二房的意思。
睡前她還和二老爺發愁呢,沒了紀清芷,裴雲愷又身敗名裂,忠武侯府鬨出這麼大的笑話,恐怕往後的日子更艱難。
如果吳氏又遷怒他們,二房到底該何去何從?
她和裴山馳倒也罷了,怎麼說也是和吳氏一個輩分的,頂多不過是在銀錢上為難一點。
可二房還有倆孩子呢!
雖說長欣不是嫡出的,但這丫頭乖巧懂事,周氏身邊又沒了長喜,對她便多幾分疼惜。
她也到了快及笄的年紀,是要說親的時候了,可侯府如此爛了名聲,叫長欣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