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才動了算卦的念頭,她便感覺一股困意襲來。
劉婉聽見女兒的心聲,才去瞧她,繈褓中的嬰兒已經睡著了。
她伸手探了探小家夥的鼻息,才鬆了一口氣。
她腦子清楚,知道再怎麼傷心也於事無補,她要支棱起來,不能隨意讓他們拿捏了。
她讓盼春將她扶起來,提筆寫了一封信,“送回去給我阿兄。”
初二那日,盼春過來傳消息,說老夫人在慈善堂請了幾桌親戚,說是收養了個孩子。
盼春眼眶都紅了,對劉婉說,“夫人,您坐月子那麼久,世子都沒來看過您,如今老夫人對外宣稱收了個孩子,世子就在那忙活得腳不沾地的,憑什麼啊!”
劉婉臉色難看極了,她早就猜到今日老夫人會忙活,雖然場麵不大,但是也請了侯府的一些親戚和族老來,來看一個外室子辦滿月宴!
這不就在對外宣告,那個孩子將會是侯府的血脈嗎?
手段真臟!
“盼春!我阿兄來了嗎?”劉婉問道,她的阿兄,剛晉升刺史,被賜婚與五公主結親,是未來駙馬,五公主是皇帝最疼愛的女兒,據說全世界最大的珊瑚都擺在五公主宮裡做許願樹呢。
“才到的,在外頭呢。”盼春道。
劉婉將懷中孩子哄睡,她想著自己提前三日出門,也是無礙。
於是叫上自己阿兄劉燁一同去慈善堂給老夫人請安了。
一進到院子,就見謝晉安忙上忙下的,對親戚們堆滿了笑意,“這個孩子啊,我家祖母喜歡得緊,這才請了大家過來認識認識,柔柔,快把孩子抱過來。”
他的熱情,徹底澆滅了劉婉最後一絲希冀。
“夫君,老夫人,我是不是來晚了?”劉婉走到近前,笑容寒涼。
老夫人明顯身子一僵,“婉兒呀,你來怎也不叫人通稟一聲,你不是還沒出月子嗎,你······”
謝晉安看見她,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劉婉微微一笑,“我是侯府主母,難道來給您請安,還需提前說嗎?更何況,家裡有喜事,我不在場,不是叫人笑話了?”
老夫人閉口不言,謝晉安則順水推舟,拉著劉婉的手笑道,“還好你識大體,婉兒,我最近真的太忙了,一回來就被祖母拉過來忙活了,你肯幫忙是最好的,這個孩子你看看,合不合你的眼緣!”
他叫許柔柔將孩子抱過來給劉婉看。
許柔柔牙都咬爛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自己的孩子,還要給劉婉挑選不成?
劉婉隻是淡淡看了一眼,笑道,“我就知道老夫人不會為了這麼個東西,特意宴請親戚們的。”
此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可,老夫人不是說收養了個孩子,讓我們來······”雖然隻是口頭通傳,但是意思很明確啊。
就是為了給這個男孩過滿月宴呀。
難道有什麼誤會?
老夫人推了推劉婉,“你這是······”
劉婉大聲說道,“老夫人是得知我阿兄晉升刺史了,又與皇家結親,才叫各位過來互相認識,設宴招待著,這孩子不過是順便看看罷了。“
“哎呦,苟富貴勿相忘啊,老夫人,沒想到你如此大愛,有如此人脈還介紹給我們親戚,我們謝家有你可算是有福了。”一個族老,忽然拍手稱讚老夫人。
“對啊對啊,我就說,您要留一個孩子在侯府,隨便找個下人養著就行了,特意搞這宴原來是為了讓我們親戚認識認識駙馬。”
“老夫人一片好意,真是博愛了。”
稱讚聲不斷響起,已經有人拿著酒杯去敬劉婉兄長了,畢竟老夫人的親戚,都是小門小戶的,能認識皇家的人,怎麼說也想攀附高枝的。
老夫人僵在原地,尷尬地笑,被如此吹捧,她沒有辦法下台了。
謝晉安則麵色鐵青,“劉婉,我們······”
“夫君,這是好事啊,你怎麼不開心了?這孩子合老夫人的眼緣,難不成也合你的?你可是一個月都未曾見晚晚了,親生的孩子難道夫君都不去看看嗎?”
劉婉譏笑道。
看著謝晉安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她忽然心情好極了,指著許柔柔問道,“老夫人,這位就是給孩子請的乳母嗎?怎請個如此年輕的?”
老夫人上前一步,壓住了要發飆的謝晉安,笑嗬嗬道,“是,是乳母來的,還不快把孩子抱回房裡去,在這丟人!”
許柔柔被這一聲嗬斥,罵紅了眼睛,她低頭咽下委屈,哽咽道,“是。”
轉身就走了。
謝晉安想追上去,被老夫人一個眼神嚇住了。
老夫人拉住劉婉的手,關愛道,“提前三日出門,身子可有礙?招娣呢,招娣可還好?”
劉婉疑惑問道,“招娣?我不是提前通傳了晚晚名字嗎?老夫人要改名字,怎也不提前說一聲?在您長命鎖送來之前,我就給兄長送去書信了,整個劉府都知道我女兒叫晚晚了。”
老夫人愣了一會,嘴唇動了動,“這可是個好名字呢。”
劉婉又說道,“這樣好的名字,不如給方才那個男孩?他叫來睇如何?”
老夫人臉色更難看了,但也沒有過多表達出來,“既然人家都知道了,那也不好改了,晚晚就晚晚吧,等百日宴的時候,再賜幾個小名讓小娃兒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