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乘風是被人強行從紅連城帶回來的,聽到縣令大人的問話,他不由努力回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答道。
“回大人,臘月十七戌時,小民正在陸家的後花園中賞月。”
“你一人還是身有旁人?何人可以與你為證?”
陸乘風溫和一笑,竟沒有宋小果預想中的隱瞞,而是說了實話。“當時在場之人還有家嫂陸周氏和她的丫鬟綠萼。我們隻是賞了會兒月,便各自散去了。”
“……”
宋小果冷眼打量著陸乘風的言行舉止,不得不說,此人話裡行間竟也如同周蕥葒一般,毫無破綻。
“賞了會兒月?這一會兒是多久?”
“一個時辰左右。”時間上也同兩個丫鬟交代的相契合。
“你與陸周氏是何關係?”張縣令的思路早在宋小果的潛移默化下,死揪著這一點不放。
在他看來,如果陸乘風在這件事上撒謊,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貓膩,但若是連這種事都坦然交代了,那麼陸乘風就一定說了實話。
陸乘風臉色微微發紅,想了想才躬身答道。“在下與家嫂互為知交,但我們都發乎情止乎禮,並未有任何逾越之處。我們在一起,也隻是談風論月,從不曾有過肌膚之親。”
“可陸周氏昨日卻說你與她有過豔事,你可承認?”
張縣令老臉微燙,昨晚周蕥葒的那席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家嫂竟是如此說?不可能啊。大人,還請問陸家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會將我帶來此地?”
“陸乘風,現在是本官在問案,不是讓你來問本官。”張成貴臉立即沉了下來,宋小果卻在一旁微微蹙眉。
這一次周蕥葒的謊言,自己早已清楚,她昨天說的那些,不過是故意想要遮掩真相。但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隻是陸乘風所謂的賞月,周蕥葒又何必故意添油加醋的隱瞞呢?從時間上,兩人早已能互證,再加上綠萼的證言,周蕥葒根本沒有必要扯那些有的沒的,除非,她是怕自己不相信,又或者隻是為了讓自己難堪?
宋小果想了想,立即否掉了這個念頭,周蕥葒實際上從未把自己放在眼睛裡,更不可能是為了這個理由扯出那些謊言。所以宋小果敢肯定,周蕥葒的畫蛇添足一定是在替陸乘風遮掩什麼。
正在宋小果思索的時候,忽然大堂之外傳來一聲怒叱:“好你個陸乘風,老夫的臉都讓你丟儘了。”
隨著話語,陸遠山大步走了進來。
許是看見納晟霖沒有在堂上,陸遠山上來就給了陸乘風一個大耳光子,打得那叫一個響亮。
張縣令半天都沒能回神,直到宋小果扯了扯他的衣袖,張縣令才氣急敗壞地吼道。“陸遠山,公堂之上,豈能容你喧嘩放肆?”
唯一剩下的兩個捕快急忙將陸遠山擋到了一邊,這畢竟是尚書大人的女婿,張成貴還真不能拿他怎樣。
反而是陸乘風,被甩了這狠狠的一巴掌後,捂著臉滿臉憋屈地望向陸遠山,語氣滿是恭敬,甚至還帶了絲卑微。“兄長,我真不知曉何事。嫂子會說出那樣的話,我也很意外,我和嫂子並無逾越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