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宋小果再往下說,那箱傾月已經遣了人過來請宋小果。
“姑娘,傾月公主心思細膩、手段淩厲,還是小心些為妙!”臨出門時,公孫長歌在宋小果耳畔輕聲說道。
宋小果瞥了他一眼點點頭,用最低的聲音回了一句。
“公孫,你要記住一件事,若是沒有傾月公主,就沒有現在的平夏王朝!我知你和她有滅門血仇,但家仇和國恨相比,孰輕孰重你該分清才是。”
語畢,宋小果頭也沒回地隨著下人出了門。
公孫長歌呆立在原地,滿眼痛色。
原來自己心中所想,宋小果竟知曉的那般清楚,隻是那種失去至親的苦痛,公孫長歌真的也想讓傾月親自試試!
自己滿門皆滅,而她,不過是失去個兒子!相比之下,還是太輕了一些。
公孫長歌什麼話都沒有說,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嗜血弧度,直到紫苑出聲喚他,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廖喇呲此際正在專門辟出來的房間內為白念懷治療,作為母親的傾月公主自然是坐立不安、焦灼萬分的,若是再不找個人分分神,她真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
而放眼整個東荒,宋小果便是她最好的傾吐對象。
等宋小果到的時候,傾月公主上前幾步,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前幾天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會在這東荒麼?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
“願聞其詳!”
宋小果低頭瞥了一眼傾月顫抖的手指,若無其事地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神情波動。
這一番傾訴,足足從日正當空說到了暮色四合,宋小果也終於了解了當年在天水國發生了什麼,傾月為何又會帶著兒子出現在這東荒,甚至連甘倉的來曆傾月都提及了不少。
當年,傾月隻身和親,一開始確實沒將小小的天水國放在眼裡,但已逝的白梓豪卻用日積月累、無微不至的點滴和細節闖進了她的心裡。
這一闖入,便是一生!
兩人正值情深意濃、幸福美滿之際,天水國卻在一夜之間變了天。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十幾隻亂軍,當晚就闖了宮,為了護住身懷六甲的傾月,白梓朝慘死於叛軍劍下,而他的下屬魏欣合和十二死士拚死將傾月救了出來。
說到這裡,傾月慘然一笑。“甘倉當初隻是天水國一個並不起眼的侍衛,我看他忠心,就隨著他來了這東荒。可真等我在這裡落了腳之後,我才知道,他怎麼可能是個毫無來處的人呢?據我所知,颶顏膝下有五子,這甘倉正是他最不受寵的三子。”
沒等宋小果問話,傾月又繼續說了下去。“我終日打雁,從未想過有一日竟會被雁啄瞎了眼。甘倉自小不得勢,母族又弱小,受到其餘兄弟欺淩,所以他逃到了天水國,足足潛伏了十餘年,所以我才會以為他隻是個不起眼的侍衛。”
“公主,你比他後去天水國,看走眼也正常。”
“當日,我在這東荒生下了懷兒,不管是甘倉還是魏欣合,都覺得有了拿捏我的工具。卻不曾想懷兒天生不足,我又因為四處奔波動了胎氣,所以這孩子一生下來就帶著病。”
傾月幽幽歎了一口氣,宋小果眉眼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