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十分平靜。
“溫翰，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不開口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宋小果的眼神淡然，卻仿佛看穿了溫翰的內心。
“宋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很好，看樣子你也是個固執的人，那我就開始了。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在懷疑你，但你表現得很冷靜，我也讓張青青看過你的畫像，她說畫像的人不是凶手。後來我也曾推翻之前的推斷，但很可惜，你做的還不夠乾淨，正是因為這一點疏忽，才讓我有了突破口。
我讓李天和去查了一下溫家從來到川青洲之後的所有事情，知道溫家的人已經全部被你滅口，要下手著實很難，但你可知道，溫家並不是天水國人。他們是青蓮國人，溫家家主叫溫卿，早早離開了青蓮國，來到了天水國的川青洲定居。
你雖然把川青洲裡所有知道溫家底細的人都殺了，但你卻不知道溫家其實是青蓮國人，為什麼？因為你不是溫家人。溫家的小兒子在小時候三歲的時候已經暴斃而亡，而你，頂替了那小少爺的身份，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臉上的人皮，也應該是根據原來的溫翰長大後的樣子去做的，是嗎？”
宋小果的聲音淡淡，仿佛從天邊而來，她的話一擊必中，讓溫翰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極為慘白。
“不過你為什麼當初才三歲，到底是誰讓你頂替那小少爺的身份，我不得而知，這也是我無法調查到的一點，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聞言，溫翰仍然緊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不說沒關係，待會你會開口的。你不知道溫家是青蓮國人，你也不知道溫卿一直和自己在青蓮國的家人保持著書信的聯係，他每隔一年寫了一封信，溫卿對自己的小兒子再了解不過。
雖然真正的溫翰三歲就已經死了，但他發現不管自己和你再怎麼接觸，也無法親近起來。於是，他調查了你從小到大的遭遇，發現了你是個李代桃僵的外人，卻沒有揭穿你，你可知道為什麼？”
宋小果已經拆出了信封，說到這裡淡淡掃了信紙一眼，似乎在驗證自己所說的到底是否正確。
溫翰卻是緊握成拳。
“我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這人實在嘴硬，就連紫苑見狀也差點忍不住衝上去給他一拳，公孫長歌則是瞬間製住了她的動作。
“因為溫卿看你和自己的兒子長得一模一樣，日日夜夜的在告訴自己，把你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但顯然你卻不是這麼想的。伺候你的下人每隔三年就會換掉一批，因為他們發現溫家的小少爺竟然有極為暴戾的一麵，你毆打下人，用儘所有辦法去折磨身邊的人，仿佛這樣你就能夠從中得到一些樂趣。
溫卿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默默把你身邊的死掉的下人拖下去安葬，並且給他們的家人一點補償。你卻變本加厲，甚至開始對自家人下手，直到死，溫卿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把你當做親生兒子看待，你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說罷，宋小果抽走了第一頁的信紙，抬眸掃了溫翰一眼。
他的身子仍然緊繃，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眼神卻是流露出一股強烈的恨意。
“因為他們奪走了我的親生父母！我原本生長在一個小村莊裡麵，他們有一次遭遇了劫匪，被我爹娘救下，可後來呢？後來他們說很感謝我爹娘，問我爹娘願不願意去他們府上做下人，解決溫飽，可最後……我爹娘卻是慘死在他們家中！”
溫翰嘶吼一聲，臉上那斯文的表象總算是被撕了下來。
宋小果卻隻是凝望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你問我為什麼變得如此暴戾？因為他們溫家所有的人都曾經欺辱過我的爹娘，他們狠狠踐踏我爹娘的尊嚴，我到死都沒有看到過我爹娘一眼！你告訴我，我為什麼不能讓他們一家人付出代價？”
溫翰笑得十分扭曲，五官狠狠的皺在一起，看起來有些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