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輝捏了捏眉心。
感情是無形的東西，可拿來當武器的時候，最鋒利，最能傷人心。
他再次戳破了顧清昭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親情假象，冷聲說：“這麼多年不見，你聰明了很多。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再拐彎抹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顧清輝真就轉了輪椅。
顧清昭連忙阻止了他：“大哥，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個合作。扁天明是我的朋友，他祖上的確是扁鵲神醫之後，他本人也很擅長治療斷腿，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讓他為你傾儘全力醫治，確保你儘快站起來，恢複與正常人一模一樣的生活。”
顧清輝聲音清冷：“條件呢？”
顧清昭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絲掙紮。
最後，她想到了什麼，終於下定了決心：“隻要大哥能原諒我的母親，讓她回顧家跟爸繼續一起生活。”
顧清昭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於是說這句話後，不等顧清輝回應，她很快又補了一句：“我向你保證，我媽她以後不會再做任何糊塗的事情，這次我留下來看著她，我會勸阻她。”
顧清輝的語氣淡然，但說出口的話卻挺讓顧清昭窩火：“哦？你會勸阻她？你以前都勸不聽她，以後就能勸住嗎？”
顧清昭抿了一下嘴唇，有些難堪地說：“以前我不受我媽重視，這次我要是能幫她重回顧家，我在她心裡的地位肯定會不一樣的，到那時我就能夠說動她了！”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顧清輝“哈”的一笑。
“原來，你還是把我當成投名狀了。”
顧清昭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明明沒有人抽她的耳光，她卻有點臉疼。
她垂下眼眸，回避了顧清輝的視線，嘴上卻很堅定地又問了一遍：“大哥覺得，這個合作如何？”
顧清輝依舊是直白地拒絕：“不如何，不同意，想都別想。”
顧清昭到底也算是對這個大哥有些了解，聽見他這簡短有力的三句話，她心裡清楚，自己這提議是一丁點被同意的可能都沒有。
她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放出了殺手鐧：“大哥想想那個叫宋清婉的女孩子呢？你這麼喜歡她，難道甘心讓她餘生和這樣的大哥度過嗎？”
顧清昭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悠遠，聽起來滿是懷念：“我還記得，當初的大哥你是多麼風華正茂，去我班級給我開家長會的時候，我班上的女孩子都跟我打聽你。大哥，扁天明的醫術是有保證的，他會讓你站起來。我覺得，人不能拘泥於過去，辜負了未來啊！”
顧清輝靜靜地望著顧清昭，突然他笑了笑：“顧清昭，你知道我之前給病人看病的時候，都是怎麼跟他們談心事的嗎？就是像你現在這樣。”
顧清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顧清輝輕聲說：“你現在，就是在班門弄斧。”
直到顧清輝的輪椅走到了門口，顧清昭才回過神來。
她急急地站起身追了兩步，對著顧清輝的背影說：“大哥，我是真心為你考慮的，我媽的事情除了司機的指證以外沒有別的證據，爸的心裡又想著我媽，你這樣執拗下去，根本討不到什麼好處的，為什麼不退一步呢？”
顧清輝頭也不回：“那你和你媽就等著看，看我能不能討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