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克製下還想揚起的手,冷冷的一字一句道:“若是安兒有什麼意外,本宮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不是威脅,柳苡晴也知道,文貴妃確實是有這本事,單憑她這麼多年在這宮中盛寵不倒,在墨瑾之心中,定然是有幾分分量的。
此事涉及皇子,且柳苡晴現在拿不準墨瑾之心中到底有幾分她的位置,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隻有冷靜。
文貴妃似乎是嫌柳苡晴在這礙眼,瞥了一眼柳苡晴之後,便著人將柳苡晴拉了下去。
那些大臣才出了議政殿,王帛便來稟報吹雪求見的事情。柳苡晴甚少差人來找他,此次神色甚是慌張,墨瑾之略一沉吟,便帶著人前往清源殿。
不想才出了殿門,就在外頭碰見了墨簡尋。
“皇兄可真是政務繁忙,叫臣弟等了許久。”
墨簡尋一身墨色衣袍,款式單調,隻是在腰帶和袖口處用金線滾邊,倒彰顯了幾分貴氣。
“給簡王問安。”王帛機靈的在後頭請安,打斷了墨簡尋帶了調凱的話題。
“王公公這麼些年跟在皇兄身邊倒是越發得力了,難怪皇兄如此看重你。”墨簡尋也不在意被王帛打斷了話,嘴角一勾,戲謔著笑道。
墨瑾之依然不喜不怒的看著,倒是王帛略低了頭,忙道:“王爺太抬舉老奴了,老奴惶恐。”
墨簡尋再一笑,與墨瑾之是截然不同的風格,笑了這半天才問道:“看皇兄這急匆匆的樣子,是要去哪裡?”
墨瑾之才抬眸看了墨簡尋一眼,隻見其揚著一張笑臉坦然的看著墨瑾之,瞧不出半分其他情緒。
“皇弟入宮來所為何事?”墨瑾之啟唇,輕飄飄的轉開了話題。
“本來麼,臣弟是手癢想找皇兄來下兩盤棋,可剛到這昭陽殿門口,就見到一個美人兒梨花帶雨的求見皇兄,奈何皇兄無力分身,臣弟於心不忍,跟了去才知道那美人兒是來求皇上救命的。”墨簡尋兩手一攤,頗有些惋惜的道。
墨瑾之聞言,看向一旁的王帛,王帛忙道:“正是晴婕妤的侍女吹雪。”
墨簡尋摸了摸下巴,狀似思考的道:“原來是皇兄新納的晴婕妤,臣弟就說以前沒見過那美人兒,還好臣弟早去一步,否則晴婕妤可要命喪湖底了。”
墨簡尋一口一個美人兒,墨瑾之倒也不與之計較,誰人不知這簡王在外可是風流得很,煙花巷可沒少涉足,語氣輕佻了些也無關大雅。
聽聞柳苡晴差點葬身湖底,墨瑾之眸色深邃了幾分,墨簡尋自然也有所察覺,又道:“隻是臣弟救下晴婕妤好像也是枉然,文貴妃剛把晴婕妤帶回去了,好像犯了什麼事的樣子,還害得臣弟白白廢了一身衣服。”
墨簡尋抬眸,看到墨瑾之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雙眸眨了眨,很是無辜的模樣。
墨瑾之隱在衣袖下的手猛地抓緊,麵色卻已然平靜,忽視麵前的人,繞過他匆匆走出門。
墨瑾之的突然動作讓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頓了幾秒,墨瑾之已走出了幾米遠,來不及跟墨簡尋打招呼,王帛便匆匆跟隨而去。
待墨瑾之走出老遠,墨簡尋還站在原地,維持著之前思考的姿勢,隻是嘴角輕勾,悄聲道了句:“真是個無趣的人。”
墨瑾之沒有停留,直接去了瀾苑宮。
中秋過後,墨汾和墨安都會送到宮中與文貴妃相聚一段時間。不過就算是送進宮,一般也隻在瀾苑宮活動,至多也是去仁寧宮請安。
墨汾和墨安,都是文貴妃所出,隻是不知何故,墨汾和墨安都懂事較晚,行動和語言能力也比彆的小孩遲緩,四歲才會說些簡單的話,五歲才會走路。而且,就算到了現在,頭腦也簡單的很,才會送到行宮將養著。
連續兩個孩子都是此等命運,文貴妃如何受得了?慢慢地才變成了今日這種清冷孤傲的性子,因此隻要是涉及墨汾和墨安的事情,文貴妃必然不會姑息!
墨汾和墨安,便是文貴妃的逆鱗。
也因為這樣,太後和墨瑾之,對於兩個孩子,也是頗為憐愛,雖然不在宮裡長大,但吃穿用度絕不比其他皇子差。
因為墨汾和墨安的先天性生理缺陷,當時一度鬨得沸沸騰騰,民間不知哪裡傳出的謠言,說文貴妃乃妖妃降世,禍害流羅國來了。
當時因為文丞相和墨瑾之的力壓,這股謠言才慢慢壓了下去,可是在文貴妃心中可是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文貴妃之所以能在宮中屹立不倒,不僅是因為從小與墨瑾之一起青梅竹馬,亦或是太後的親侄女,更多的,是因為墨瑾之的憐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