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柳苡晴的身影,墨瑾之嘴角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柳苡晴細細打量墨瑾之的神色,似乎除了溫情之外,並沒有什麼不悅,才放下心來,靠近了才道:“皇上不問問臣妾去了哪裡麼?”
怕是不用問,她帶出來的這股天牢特有的氣味,便能猜得一二了吧。再說,那天牢外頭的侍衛平白無故的退下?怕是早將這事情告知墨瑾之了吧。
墨瑾之隻是勾唇一笑,邪肆魅惑,為柳苡晴倒了杯茶,道:“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你去了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柳苡晴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墨瑾之會如此說。卻斂下眉目,原本他若是順著這個話題下去,她便可以將今晚的事情一切都坦白,順道……還可以為那隱明陳情。
隻是他如今漠不關心的模樣,雖然是十分體貼,卻讓她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
柳苡晴端著茶杯,坐在另一側的炕上,許久,才抬起頭慢慢的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朕說過,免了那些虛禮,你如此堅持作甚?”墨瑾之似嗔似怪著道,“在我麵前,有什麼不該說的?直說就是。”
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猶豫,抿了抿唇,道:“臣妾鬥膽,想請皇上饒了那隱明。”
柳苡晴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墨瑾之盈盈一福,心中亦是有著幾分忐忑。
墨瑾之微微一皺,沉默片刻,才道:“都說不須行如此虛禮,怎麼就是不聽。”
說完,親手將柳苡晴拉起,朝著他身邊走近了兩步,柳苡晴茫然的看了墨瑾之一眼,這是應了,還是沒應?
墨瑾之的心思,饒是柳苡晴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依然猜不透。
看著柳苡晴怔然站在自己麵前,墨瑾之眉頭微皺,剛想說話,就察覺到了柳苡晴臉上的異樣。
在天牢之中,柳苡晴是刻意壓製著自己的呼吸,才沒有當眾嘔吐。隻是回到了清源殿,心思完全放在墨瑾之身上,那股氣味從鼻尖鑽入,喉間那股異樣根本壓抑不住。
柳苡晴側過身子,剛一陣嘔吐間歇,就聽到墨瑾之越顯低沉的聲音,“來人,宣太醫。”
吹雪和夏言在外頭一聽,心中一驚,就想衝到殿裡頭去,卻在緊要關頭被李嬤嬤拉住。
看著李嬤嬤臉上的凝重之色,猛地回過神來,皇上沒有宣召,若是就這麼貿貿然的衝進去,怕是自己惹禍不說,還要連累主子!
柳苡晴支起身子,眉頭擰著,惶然道:“皇上,此時已然夜深,宣召太醫不免勞師動眾,還是等到明日再說吧。”
墨瑾之已經臉沉如水,對柳苡晴的話不以為意,“朕下的命令何時容得她們置喙了!”
柳苡晴唇瓣一抿,看著墨瑾之堅定的眼神,終是沒有再說。
很快,外頭便傳來吹雪的聲音,“皇上,小主,太醫來了。”
“進來吧。”
得了墨瑾之的命令,吹雪領著太醫進來,墨瑾之抬眸一看,卻是一位剛入太醫院不久的顏太醫。
墨瑾之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剛想說話,卻被柳苡晴拉住。
“勞煩顏太醫了。”柳苡晴微微頷首,客氣道,成功將顏太醫從墨瑾之的壓迫之中解救出來。
顏太醫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方才入殿開始,他便覺得,頭頂一股無形的壓力傾軋而上,幾乎讓他失去呼吸!
他心中知道清源殿如今正得寵,定然不會讓自己一個資曆淺淺尚未立足之人來診脈,隻是今日太醫院是他值守,另一位張太醫已經被人叫去看診,無奈之下,隻得他上場了。
聽著柳苡晴的話,連忙道:“小主客氣了,請讓下官查看查看。”
柳苡晴伸出手放在炕桌上,顏太醫立即走上前,在柳苡晴手下墊了一塊墊枕,跪在柳苡晴身邊,才伸出手去號脈。
隻是探了半天,隻見顏太醫臉上又驚又疑,一張臉上亦是色彩繽紛,久久不敢下定論。
“到底是怎麼了?”墨瑾之看著顏太醫的模樣,越發不悅起來,斜睨了王帛一眼,將王帛幾乎嚇軟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