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冉低著頭,根本不敢說話,皇後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怕,讓她幾乎是從頭涼到腳。
“難道,她不知道曾嬤嬤是我的人麼!”皇後雙手緊緊拽成拳,怒氣騰騰的模樣讓人心驚。
菊冉幾乎是已經伏在了地上,心中明白,那柳苡晴怎會不知曾嬤嬤是皇後娘娘的人?這宮裡頭,有誰不知道曾嬤嬤是皇後的人?隻怕是這件事情在宮中傳揚開已經成了笑話了吧……
“想必也是曾嬤嬤做了犯上的事情,才惹得晴婕妤怒不可遏的……”菊冉心中知曉,卻不敢說出口,皇後已經是如此模樣,再說豈不是火上澆油?
“嗬,不可饒恕的事情?不就是仗著現在有幾分恩寵麼?以為有了聖寵就得意了?哼,真是不知所謂!”皇後怒極反笑,話中帶著濃濃的諷刺。
菊冉隻能低聲應是,心中忐忑萬分,直到柳苡晴出現,她才深刻的明白,這些年她一直呆在皇後的身邊,卻一直沒有摸清楚這位主子的脾氣!
“既然曾嬤嬤有傷在身,不再適合教導許美人,便讓嚴嬤嬤去吧。”皇後似乎緩和了情緒,笑著道,絲毫看不出之前那勃然大怒的模樣。
菊冉心中暗驚,嚴嬤嬤與她一樣,都是皇後身邊的心腹,隻是那嚴嬤嬤不同於曾嬤嬤,或者說,訓導人的手段更有甚於曾嬤嬤!
曾嬤嬤自覺高人一等,便不將新主子放在眼裡,因為宮中的人都知道,這曾嬤嬤背後是皇後,倒也不敢與她作對,因此才造就了曾嬤嬤這樣的性子。
可是嚴嬤嬤卻不然,嚴嬤嬤表麵上溫和可親,可是處的久了,便知道這嚴嬤嬤的厲害之處!並不是說她手段有多厲害,而是她能於不動聲色之間,影響你的心緒,讓你乖乖順著她的指令走。
在這人心不古的宮中,有這樣的本事,是何其的可怖!
這兩年來,皇後已經不大經常讓嚴嬤嬤去教導這些新人,可以說,嚴嬤嬤是皇後留的一張底牌,可是如今這張王牌,卻要用在許美人身上麼?
皇後心意已決,她心中非常知道,墨瑾之現在固然寵愛柳苡晴,但為製衡前朝,還是會寵愛其他人。而許泠泠她父親,一向與她父親不對頭,而那許泠泠又與柳苡晴交好,將來為了製衡王家,許泠泠必然受寵!
現在許泠泠羽翼尚未豐滿,此時若是疏忽大意,日後怕是一個大麻煩!
皇後思慮的長遠,菊冉自然猜不到皇後的心思。隻是還沒有等菊冉去召嚴嬤嬤過來,那邊宮女便傳來消息,說是許美人到了。
皇後一個眼色,菊冉立即明白過來,喚來了人,將殿中的碎瓷片掃去,才將許泠泠召了進來。
“嬪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許泠泠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上前行禮,唯恐錯了半步。
皇後臉上恢複那溫和的笑容,淡淡的道:“許妹妹免禮,賜座。”
許泠泠卻是更加誠惶誠恐,忙道:“嬪妾惶恐,隻是今日嬪妾來找皇後乃是有一事相稟,望皇後娘娘答應。”
皇後眸色柔和的看著許泠泠,還未說話,那邊便進來一個嬤嬤,行了禮之後,才對許泠泠施禮。
“許美人可是要說曾嬤嬤之事?”皇後臉上掠過一絲不讚同,歎息道:“那曾嬤嬤委實是過分了些,如此懲處倒也不是公平。”
許泠泠詫異的抬頭,似乎沒有想到皇後竟會如此輕描淡寫的便揭過了這一頁。她原本以為,此次到這青鸞殿中來,怕是會受到好大一番懲罰的!
許泠泠不知道皇後的性情,柳苡晴卻是了解一二的,曾嬤嬤已經受了懲罰,皇後自然不會再為一個嬤嬤抱不平,反而,後麵的事情於皇後來說,才更為重要!
而許泠泠想要入住清源殿的事情,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已經有了柳苡晴這麼一個心腹大患,又怎會為其添上臂膀呢?
果然,還未等許泠泠開口,皇後又道:“隻是這曾嬤嬤如今受了傷,怕是不能在伺候許妹妹了,既然如此,本宮瞧著這嚴嬤嬤倒是不錯,不如賜給你吧。”
許泠泠心中一驚,瞥了嚴嬤嬤一眼,才惶恐的躬身道:“嚴嬤嬤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嬪妾怎好橫刀奪愛。”
“許妹妹客氣了,本宮與你既然是以姐妹相稱,何須計較這樣多?本宮身邊也不缺人,倒是許妹妹,近日怕是不適應,都瘦了!”皇後的語氣顯然的不容拒絕,雖說已姐妹相稱,但口口聲聲的‘本宮’,顯然是客套之詞了。
許泠泠更加惶然,剛去了一個曾嬤嬤,她可不想再來一個勞什子嚴嬤嬤,這次更是鐵定了心要拒絕。
“嬪妾多謝娘娘的好意,隻是臣妾今日來,卻是有另一事相稟,嬪妾在秀延殿實在是住不慣,因此便跟晴婕妤去商量了,請皇後娘娘允許嬪妾搬到清源殿中。”許泠泠說完,又想了想,添道:“如此一來,晴婕妤身邊的李嬤嬤也可以教導嬪妾規矩,便不用再讓娘娘費心了,此舉豈不是更兩全其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