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苡晴直說稟報太後與皇後,那麼這事情,墨瑾之是知曉的了?
皇後麵色變了變,卻沒有再多說,隻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麵容吩咐宮人給柳苡晴換了膳食,才轉了話題。
宮中少有喜事,而上次芸婕妤與陳婕妤同時懷孕,卻又相繼流產,讓眾人都有些悻悻然,對柳苡晴的這胎,也隻是冷眼瞧之。
儘管是這樣,來道賀的人卻不少,若是晴婕妤一舉生下了皇子,可就不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宮嬪了!
再說,皇上為柳苡晴認義兄的事情,在外頭可傳得是沸沸揚揚,今日見到晴婕妤的待遇,她們心中,自然也是有底的。
一時間,柳苡晴身邊圍滿了人,均是麵帶微笑來道賀的。
可是這擁擠的場麵,可急煞了金麥郎,他奉旨保護柳苡晴,若是出了意外,他是萬死莫辭啊!
剛想有所動作,卻被柳苡晴的眼神製止,金麥郎垮下臉,卻是再也不敢動,隻能緊張兮兮的守在外圍。
柳苡晴搖搖頭,金麥郎這性子,的確是不適合呆在這後宮,偏偏墨瑾之還要派他來保護她。方才在眾人齊齊相逼要讓柳苡晴喝粥的時候,她就瞧見了金麥郎的不對勁,若不是自己先一步開口,怕是金麥郎早就衝上來打了那粥碗了吧!
在這種場合,砸了皇後賞賜的粥碗,金麥郎是外朝將軍,皇後自然不會發落,隻是自己怕是又要招惹麻煩了。
金麥郎方才的小動作,她也是看得清楚,她要是再不阻止,金麥郎衝上來將那些妃嬪貴婦趕開也是做得出來的!
宴會散了之後,柳苡晴慢步走在後頭。不知不覺間,已經是落在了最後頭。
“本宮怠慢了,還未恭喜晴婕妤。”不知何時,文貴妃走到了柳苡晴的身邊,除了兩個近侍宮女,其他宮人都落在了後頭遠處。
柳苡晴淡淡的睨了一眼那後頭的宮人,才轉過頭來,巧笑嫣然道:“文貴妃客氣了。”
文貴妃望著柳苡晴,頓住腳步,輕聲道:“晴婕妤身懷有孕,本宮竟然最後才知曉,不知是本宮消息太過閉塞了還是晴婕妤隱瞞的太好?”
柳苡晴隨文貴妃頓住腳步,“貴妃娘娘應當明白,在這宮中,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並非我不信任貴妃娘娘,隻是隔牆有耳,還是謹慎一些為好。”今日將此事公諸於世,不過是無奈之舉罷了。
文貴妃麵上一怔,看了一眼後頭靜止不動的儀隊,嘴角輕勾,“晴婕妤說得有理,倒是本宮思慮不周全了。”
柳苡晴笑著,卻沒有再說話,隻遙望著漫天的星空。告訴了文貴妃又如何?她們不過是合作的關係,除非事關兩人,否則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文貴妃抬頭,看著廣闊的天空,心中歎息,道:“晴婕妤應當知道,現在宮裡的視線可都盯在了你的身上,行事萬望小心才好。”
柳苡晴輕輕點了點頭,文貴妃從她身邊離去,望著文貴妃的背影,輕聲道:“金將軍,我想在這裡吹吹風,你去取件披風給我吧。”
金麥郎疑惑的看著柳苡晴,吹風?這寒風有什麼可吹的?取披風的事情不是應該吹雪去乾的麼?為何要他去?
隻是柳苡晴命令已下,金麥郎縱然疑惑,卻也不敢抗命,隻得匆匆而去,剩下一隊侍衛繼續跟著柳苡晴。
柳苡晴笑著看了那群侍衛一眼,又道:“本宮去前頭的涼亭坐坐,你們就在這裡等著金將軍吧,他來了也好為他引路。”
說罷,也不等那些侍衛開口,帶著吹雪徑自往前走去,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侍衛。
前頭的涼亭處,早有人等候在哪裡,一盞昏黃燈籠的火光照耀在那人的麵上,映射出那人姣好的麵容。
“我以為,晴婕妤不會再來了。”林昭容盈盈起身,眉眼帶笑,看著柳苡晴道。
柳苡晴收起了麵上的笑意,緩步走到石桌旁,全程沒有看林昭容一眼。
林昭容麵上一僵,卻還是定了定神,走到柳苡晴身邊才道:“晴婕妤今日似乎興致不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煩心事?最煩的事情,便是你給我惹出的麻煩了!柳苡晴心中氣怒,麵上卻是更加的平靜,平靜得讓人心驚膽顫。
“晴婕妤是怪我了麼?”今日的事情,非她所願,隻是不得不為之!
柳苡晴聽到這一句,才有所反應,隻是輕聲笑了起來,笑聲傳蕩在這寂靜的夜裡,平添了幾分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