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賞雪亭真是雅致,皇上待娘娘可真好!”張充容滿意的看著底下的梅花,高聲在皇後麵前道。
這賞雪亭是墨瑾之為了賞梅之用,並非為了皇後一人所建,不過皇後身份尊貴,張充容此言雖然足夠諂媚,卻也無法辯駁。
“皇上一視同仁,對各位姐妹都是極好的。”皇後並沒有否認張充容的話,隻是順著張充容的話說下去。
眾人見到皇後興致頗高,齊齊上前奉承,坐在皇後身邊的文貴妃借著低頭喝茶的當口向柳苡晴這邊望了一眼,眸中含滿了無奈之意。
柳苡晴嘴角輕勾,這便是皇後與文貴妃一起入宮,這皇後的寶座最終卻落在了王家之女的頭上的原因了。文貴妃並不喜應承,也不喜他人奉承於她。而皇後這點就做得比文貴妃要好得多,自然是要得人心一些。
一群人在上頭坐了一會,底下也漸漸地熱鬨了起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的家眷已經到來,隻是賞雪台並不是她們每一個人都能上的,因此都在底下賞著花。
這些人之中,不乏有宮中妃嬪的親眷們,在這深宮之中能夠得此見麵的機會不多,一時好些人朝著皇後請辭,紛紛離去。
許泠泠在看到底下的時候,就已經坐立不安了,此時見到陸續有人下高台,許泠泠焦急的望了柳苡晴一眼,見其點頭才請辭離去了。
到了最後,高台之上隻剩下了皇後、文貴妃、淩良妃和徐賢妃以及柳苡晴五人在上麵了。
皇後詫異的望了柳苡晴一眼,正欲說話,耳邊卻傳來文貴妃的聲音:“良妃,賢妃,本宮坐得也累了,你們可願陪我一起走走?”
淩良妃和徐賢妃對視一眼,眸光掃向柳苡晴,低頭應道:“是,娘娘。”
三人相攜而去,賞雪台上便隻剩下了皇後與柳苡晴和各自帶的婢女。
皇後帶著笑望向柳苡晴,隻是那笑容之中,卻含了一絲莫名的情緒,“既然大家都走了,晴充儀,咱們也下去吧。”
柳苡晴笑著頷首,率先站起身來,走到那賞雪台邊往下瞧。看到遠處一抹明黃徐徐朝這邊走來,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幾分。
“這賞雪台邊緣滑的很,晴充儀還是快些過來吧。”皇後看著柳苡晴那淡然的微笑,不禁有些不安,微皺著眉頭朝柳苡晴道。
柳苡晴卻掃視一圈這賞雪台的邊緣,笑意盈盈的看著皇後,眼中夾雜著一絲彆樣的情緒,輕聲道:“娘娘說的是,這賞雪台固然滑,可若是沒有人推一把,也是萬萬掉不下去的,不是麼?”
不僅是賞雪台之上,就連上賞雪台的階梯都被安了欄杆,欄杆之上還雕刻了花紋,若是小心扶著,定然是不會掉下去的。可是,柳苡晴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皇後聞言收了笑容,眸光泛冷,坐在原處並不動,隻冷冷的瞧著柳苡晴。
柳苡晴亦望著皇後如此嚴肅的眼神,輕笑一聲,緩緩往內走,道:“臣妾不過與娘娘開了一個玩笑,娘娘何須當真。”說罷便往階梯處走去。
皇後聞言麵上一鬆,複又掛上了一絲笑容,緩緩站起身來。終究是她多思了,這高台如此高,若是掉下去恐怕連命都難以保住,柳苡晴縱然要對付她,也不至於拿命去拚!
“娘娘,時辰不早了,我們下去吧。”正在皇後思慮之際,柳苡晴在距離階梯兩步遠處站定,巧笑著望向皇後。
皇後不再遲疑,搭著菊冉的手往那邊走,神情淡淡,仿佛對一切事情都不經心一樣。
皇後一步步走近,柳苡晴眸光也愈發黯沉下來,微微垂著頭,手輕輕的搭在肚子之上,似乎是在感應腹中孩子的存在。
待皇後走到柳苡晴的身邊,方才察覺到柳苡晴不同尋常的眼神,心頭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柳苡晴的手便朝她伸了過來,臉上揚著笑容,輕柔著道:“皇後娘娘,這地滑,娘娘還是小心些吧。”
賞雪台上頭都鋪滿了華麗的地毯,隻是方才來往的人太多,這地毯已經有些潮濕,自然是要滑一些。
皇後卻突然大驚失色,視柳苡晴如洪水猛獸一般,猛然揮開柳苡晴伸過來的手,以此撫慰心中那莫名的驚恐。
皇後是揮手是條件反射,不曾控製力道,自然也就重了一些,吹雪大驚,快步上前想要扶住柳苡晴,可是還未等她靠近,柳苡晴猶如脫線的風箏一般掉落下了賞雪台。
“晴晴!”還未等有人反應,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嘶吼,嗓音中尚夾雜著不可置信與一絲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