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出了柳苡晴的疲累,墨瑾之眉頭微蹙,大袍一揮,朗聲道:“今日晴妃乏了,讓她們明日再來吧。”
“皇上……”柳苡晴抓住墨瑾之的袖袍,這請安乃是禮製所需,若是這麼免了……
“好了,你不必多說,回去歇息吧。”墨瑾之霸道打斷柳苡晴的話,隨即上了鑾駕。
柳苡晴輕歎一聲,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吹雪的手上,恭聲道:“是,臣妾遵旨。”
看著墨瑾之的鑾駕一路遠去,吹雪走上來扶住柳苡晴的手,輕聲拉回柳苡晴的思緒,“小主,咱們回去吧。”
柳苡晴點點頭,清源殿內已經沒有了那些宮女的屍首,又被特意布置了一番,看到柳苡晴進來,以金麥郎為首,齊齊跪了下來,道:“參見晴妃娘娘。”
柳苡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免了禮,由著吹雪去發賞銀,就要進入內殿。
金麥郎突然站起身來叫住了柳苡晴,嘴唇囁嚅著,局促不安的站在柳苡晴麵前,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柳苡晴眸中盈了笑容,看了吹雪一眼,才道:“有什麼事情去問吹雪吧。”說罷就轉身進了內殿,留下金麥郎啞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小主……”夏言欲言又止的看著柳苡晴,心中升起一絲疑慮。
柳苡晴隻是微笑著,並未多言,既然已經有所選擇,而且這個選擇是一條不歸路,又何必拉著旁人來為她陪葬呢?
禦花園的小道上,文貴妃一襲白衫徐徐走著,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叫喚。
“貴妃娘娘,請稍等。”
文貴妃頓住腳步,轉身往後看去,隻見林昭容腳步匆匆,匆匆走上前來,福了福身,輕聲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文貴妃微微點頭,麵上依然一派淡然,輕聲道:“林昭容不必多禮。”
“貴妃娘娘閒來也無聊,不如讓臣妾陪著一起走走?”林昭容巧笑著,麵對文貴妃的打量也毫不閃避。
文貴妃微微頷首,帶頭往前走去,林昭容隨即跟上,身後的那些宮人與兩人隔開幾步,為兩人創造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晴妃晉封,不知貴妃娘娘怎麼看?”林昭容往前走著,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文貴妃一挑眉,“怎麼看?不知林昭容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昭容站定腳步,往後看了一眼,隨即道:“貴妃想必走得也累了,不如去那亭子稍坐片刻?”
文貴妃也隨著林昭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些宮人,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那涼亭走去。
待到了亭子中,宮人們都被留在了亭子外頭,文貴妃這才正視著林昭容,道:“林昭容現在可以說了。”
林昭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涼亭邊上,眺望著遠方,麵上也存了一絲疑慮,猶豫了兩秒才輕聲道:“文貴妃入宮比我早,有些事情自然是比我知道的要清楚一些,今日皇上晉封晴妃,我總覺著哪裡有些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哦?不知林昭容是覺得哪裡怪異了?”被這麼一問,文貴妃也來了興致,轉過頭問林昭容。
林昭容微微低下頭,頓了頓,繼續道:“直到方才,我才想了起來。”林昭容轉過頭,看向文貴妃,道:“不知文貴妃可還記得,當年的卿妃?”
文貴妃猛然一怔,震驚的回過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林昭容,心中大駭,失聲道:“你是說……五年前的卿妃?!”
林昭容鄭重的點點頭,“正是,當年我才入宮,宮中不知傳出了多少風言風語,但是我卻無緣見一見這位卿妃,不知文貴妃可還有印象?”
文貴妃怔怔的,麵上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失神,有印象!當年那麼大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
當年的卿妃,是她們心中的一根刺,在她們的記憶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一段!這麼多年以來,每每午夜夢回,她都還會感到不一般的驚心!
可是,平白無故的,林昭容怎麼會又提到卿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