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還沒起?”墨瑾之從院外而來,看向一直守在門口的吹雪,沉聲問道。
吹雪恭謹的福了福身,眉眼間也是一片擔憂之色,“是,從下午睡下之後,便再沒醒過。”
柳苡晴以前的生活習慣很好,就算是當初懷孕期間嗜睡也不曾這樣過,頂多一個時辰就醒了,可今日……
墨瑾之揮了揮手,推開門提步走了出去。
房間裡麵沒有點燈,墨瑾之憑著記憶走到床旁,看著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兒,眸光泛出絲絲柔意。輕而易舉的將那一團攬了過來,墨瑾之捏了捏柳苡晴的俏鼻,柔聲喚道:“小丫頭,醒醒,太陽都曬屁股了。”
不知是否是睡得太沉了,對於墨瑾之的打趣,柳苡晴仍然沒有半點的反應。墨瑾之這才察覺了不對勁,聲音加重了幾分,眉頭也緊緊皺起,急聲道:“晴晴,晴晴?”
喚了幾遍柳苡晴仍無反應,倒是吹雪聽到聲響闖了進來,點燃了屋內的燈火,著急的問道:“怎麼了?小姐怎麼了?”
借著微暗的燈光,墨瑾之快速的拿起了柳苡晴的手,柳苡晴的手心還是沒有半點異常,莫說手心,就連麵色,也是紅潤依稀,睡容安詳似乎隻是真的睡著了而已。
墨瑾之沉了麵色,若說下午的時候還抱了一份僥幸的心思,現在怎麼會還看不出反常來?
他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定然是楚風動了手腳!雖然之前的毒讓柳苡晴不適,手心會有一團黑色的印跡,但好歹還是有生命力的人,墨瑾之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縱然柳苡晴現在手心的黑色印跡退去,如睡著一般,卻比之前更加讓墨瑾之心生懼意,這樣的柳苡晴,沒有半點的回應,讓墨瑾之心底生了一絲無法自抑的惶恐……
“皇、皇上,小姐怎麼了?”吹雪的話中充滿了驚慌,跪在柳苡晴的床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去請太醫!”墨瑾之麵沉如水,目光緊緊的鎖在柳苡晴的身上,身上散發的寒氣似乎將周圍都凍住了一般。
得了墨瑾之的吩咐,吹雪快速起身往外跑去,許是因為太過慌張,途中不小心絆到了凳子踉蹌了幾步,卻沒有停下步伐,飛奔了出去。
顏太醫很快被請來,為柳苡晴把了脈,可是柳苡晴脈象平穩,並不似中毒之態,體內更看不出有毒素的存在。
柳富也隨之趕來,不由分說的一把推開了顏太醫,也不向墨瑾之行禮,徑直坐在了床邊為柳苡晴探脈。
顏太醫麵色微惱,懊惱的看了柳富一眼,向墨瑾之投去控訴的目光,卻遭到了無視。顏太醫隻得默默地站在了一旁,偷偷的用怨憤的目光瞪著柳富,他就算資曆不深,但好歹也是宮中的太醫,無論如何,總是好過你這個鄉野大夫的不是!怎的就可以這樣的傲慢無禮呢?!
柳富捏著柳苡晴的脈門,麵色卻是越來越黑,好半晌才鬆開手,臉色卻沒有好轉,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寒叔,去將我房中床櫃裡頭的箱子拿過來!”好半天,柳富才抬起頭來,麵色格外的沉重。
不過片刻功夫,寒叔將箱子取來,柳富沒有多加猶豫,拿過箱子開了鎖將裡頭一顆黑色的藥丸取出來,就欲喂給柳苡晴服下。
“柳老爺!這藥可不能亂吃,且尚不清楚晴妃娘娘是何病症,更是不能胡亂開藥啊!”顏太醫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終是沒有忍住,上前半步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柳富。
對於顏太醫的逾越,墨瑾之並不開口製止,無論是用藥還是不用藥,他隻要他的晴晴好好地,其他的他不管!
誰知柳富並不領情,反倒是惡狠狠地瞪了顏太醫一眼,那凶狠的眼神似乎是在怒罵庸醫一般,不顧墨瑾之還在一旁,厲聲道:“這是我女兒!”
如此凶惡霸氣的一句話徹底的讓顏太醫噤了聲,他怎麼忘了,晴妃縱然是晴妃,可也是柳富的女兒啊!他們就算同時身為醫者,但是柳富救人的心思必定比他更為迫切,又怎麼會不顧柳苡晴的安慰隨意用藥呢?
柳苡晴服下那黑乎乎的藥丸之後,也並沒有轉醒的跡象,呼吸平穩的睡著與之前並無二致,柳富卻是鬆了半口氣,涼涼的看了墨瑾之一眼,才道:“皇上,請恕草民無禮了,隻是實在憂心晴兒,失禮之處請皇上勿怪。”
雖然是請罪,可是話中卻隱隱有責怪之意,他將一個完完整整的女兒交給墨瑾之,再次回來的時候卻猶如千瘡百孔,如今還讓她遭這樣的罪,不怪他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