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見柳苡晴愣神有些久了，吹雪輕輕碰了碰柳苡晴，將其喚回神來。
“進去吧。”柳苡晴的聲音透著些許低啞，似乎是很久沒有說話了一般，亦或者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情緒很是低迷。
吹雪見柳苡晴如此模樣，也不好再勸什麼，隻得在心中輕歎了一口氣，與夏言對視一眼，隨同柳苡晴一起走了進去。
已經略有些腐壞的木門推開時的吱呀聲很是明顯，推開門之後，柳苡晴發現再怎麼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裡頭殘垣斷壁的景象之時，心中終究還是隱隱有些心酸。
裡頭牆麵依稀可見被火焚燒過的痕跡，處處透著黑壓壓的一片。牆麵之下雜草叢生，沒有半點之前柳府的器宇軒昂。石頭上更是青苔遍布，讓人生生的生出一種荒涼感。
“晴妃娘娘多年之後重歸故土，想來也是感慨良多。”
柳苡晴等人駐足在後門處，淩良妃帶著婢女緩緩從後花園的方向來，目光灼灼的望著柳苡晴，眸中還含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柳苡晴等待著淩良妃走近，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聽聞淩良妃那明顯的挑釁話語，卻沒有半點反駁之意。
“怎麼？晴妃娘娘難道是看傻了不成？”淩良妃走到柳苡晴麵前站定，頭顱微昂著，一股傲氣從骨子裡散出來，猶如天成。
從見到柳苡晴出現在這裡開始，淩吟菲便沒有半點的驚訝，似乎早已料定了柳苡晴定會赴約前來。言語之間更是沒有詢問之意，似乎柳苡晴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乃是天經地義，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良妃有話不妨直說。”柳苡晴將視線轉開，落在柳府的某一處，雖然語氣淡淡，卻明擺著不想與淩吟菲再有過多的糾纏。
“將晴妃娘娘請到這裡來，自然是有話要說的，隻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晴妃娘娘請跟臣妾來。”說罷，也不管柳苡晴如何反應，便直接沿著來時的路往內走，似乎斷定了柳苡晴會跟上來。
事實上，柳苡晴也正如她所預料，幾乎沒有多加猶豫，也不思索會否是個陷阱，便跟了上去。
淩吟菲的腳步並沒有太快，反倒是刻意的放慢了一些腳步，似乎是在等柳苡晴跟上來。
“姐姐可曾記得，在這裡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淩吟菲突然在池塘邊停了下來，眸光落在池塘處的某一點，微微有些出神。
淩吟菲的稱呼並不是‘晴妃’，也不是‘妹妹’，反倒是一聲‘姐姐’，讓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是柳苡晴卻仍舊神色淡淡，瞥了淩吟菲一眼之後，才順著她的視線望向池塘邊的某一處。
不知是否是因為憶及了往事，柳苡晴的眸光加深了一些，卻依然沒有說話。
“雖不知姐姐記得否，可妹妹還是記憶猶新呢！”淩吟菲從池塘邊收回視線，複又投諸在柳苡晴的身上，眸中夾雜了太多的情緒，讓人無所適從，“不止是這樁事情，這府邸之中發生過的任何事情，妹妹都是記憶深刻呢！”
淩吟菲的這句話包含了太多的意思，讓旁人更是糊塗，可是，柳苡晴仍舊沒有被影響分毫，也完全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從淩吟菲叫出那聲‘姐姐’開始，柳苡晴便由初時的懷疑變成了斷定，斷定了淩吟菲的身份！
而小時候發生的那些事情，無論她指的是柳府發生慘案的那一夜還是其他，她又何嘗不是記憶深刻呢？
她是柳府的小姐，她又何嘗不是？她們之間的孽緣可謂是從小便種下了的，或許是因為她們二人的身份，亦或者是因為命中注定……
“嗬嗬……妹妹說得太多了，是不是嚇著姐姐了？”淩吟菲緊盯著柳苡晴的眸光突然柔和了下來，似開玩笑似的輕笑著：“姐姐莫怕，隨妹妹來便是。”
說罷，又要往前走去。柳苡晴亦準備提步，吹雪卻在暗中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麵上亦是一片焦急之色。
在她們看來，淩吟菲的態度實在是太怪，讓她們捉摸不透，在這樣不了解的情況之下，若是貿貿然的跟著她走，豈非是陷入險地而不自知？這裡是在宮外，並不若宮內那般的防守嚴密，淩良妃自然是可以為所欲為，就算她們有所準備，也抵不過她的出人意料啊！
這次柳苡晴可是特地撤除了皇上安置在她身邊的保護才來的，若淩良妃真的懷了旁的心思，這次可不像是上次在青鸞殿那樣能應付過去！若是柳苡晴有個什麼好歹，吹雪可是萬死難辭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