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你說什麼……”
我明明還沒有簽下同意拔除呼吸機的申明啊!為什麼?!
蔣謙又說:“在你昏迷後不久,你父親的病突然加重,呼吸機派不上用場,已經過世了。”
我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片昏沉,低下頭仔仔細細的把蔣謙的話來回重溫了N遍,然後咬著牙:“那我也要去醫院看一眼,那是我爸!”
蔣謙看著我半晌:“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沒有拒絕,其實我也沒有力氣拒絕,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我實在沒有力氣跟蔣謙爭執。父親的遺體還在醫院的太平間裡,醫院方麵已經開具了死亡證明,就等著家屬通知殯儀館的車過來將人拉走。
我再也沒想到,自己回到端城會導致父親的離世,光是看到他從太平間裡被推出來這一幕,我幾乎就情緒崩潰。
我對父親到底是情緒複雜的,走到這一步,我才發覺原來很多事情在生死麵前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我向話劇團告了三天的假,從火化到安葬,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有蔣謙陪著我一起。
但看到他的臉我就忍不住想起李曼白的話,如果沒有蔣謙,如果不是他擅自帶著兒子回到端城,我根本不會再出現在這裡!
一切塵埃落定後,我看著蔣謙的眼睛:“你上次的鑰匙呢?如果這次不給我那就算了,我也不會再要,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要回兒子。
我的話還沒說完,蔣謙就將一串鑰匙放在了我的手心裡:“這上麵都有標記注明,下午的時候讓司機跟你去宿舍裡搬東西。”
我握緊了手裡的鑰匙,心裡一片冰涼。
我從話劇團的宿舍裡搬走了,收拾東西的時候,鄒曲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一路小跑的追過來阻攔我。
“小童,你一定要搬走嗎?”鄒曲緊緊皺著眉,“你父親的事情我很遺憾,但是你沒必要搬走啊。要是覺得這裡條件不好,我還可以幫你申請更好的。”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個笑:“不用了,謝謝你鄒曲。我……更想跟我的兒子在一起。”
鄒曲這才恍然大悟:“你找到他了?”
我點點頭:“我不但找到他了,還找到了他的父親,所以我們要在一起生活了。”
我張口就是一句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彆看我和蔣謙現在又住在了一起,但我們的心早已隔的更遠,甚至比從前還要冰冷。
鄒曲一陣失魂落魄的看著我,那臉上的失落我看著都覺得有些不舍。
他對我的心思,我多少猜到,但是我不能接受。甚至在他開口表白之前,我就就要將他的感情扼殺在繈褓之中。
我和蔣謙的關係已經波及到太多的人,我不能把鄒曲卷進來。
我笑了笑:“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啊,還是同事,你應該祝福我不是嗎?”
鄒曲勉強的笑著:“是、是啊……祝福你,這樣真的是太好了。”
我拎著手裡的包,頭也不回的離開,樓下是蔣謙在等我,前麵的路總歸是要我自己去走。
坐進蔣謙的車裡,他說:“先去接孩子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