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走到路同麵前時,她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還真是路同……
還真是除了路同之外,沒有其他人來看她了。
一番寒暄,一番憤怒,李曼白終於平靜了下來:“孩子……還好嗎?”
那個孩子是她現在唯一牽掛的對象了,這一趟坐牢,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來。等她恢複自由的時候,說不定端城早已變天,早就不是她如今認識的模樣。
路同輕聲說:“孩子挺好的,你不要擔心。我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剛剛置辦了一套學區房,正好可以給孩子上學用。孩子已經改了名字,跟我姓。這樣就讀也方便一點,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沒時間來看你。”
李曼白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飛快的低下頭:“是這樣啊……你已經安排好了就好。”
大滴的眼淚落在了她握緊的手背上,像是一下下敲擊在她的心口,那樣的滾燙炙熱。
“你之前留下的產業,我也都做好了公證,都是給孩子的。我也從路家帶出來一部分的財產,我現在也在一家公司裡做管理,一切都挺好的。”路同好像找到了某個突破口,侃侃而談的說著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安排。
“我沒有告訴孩子你……在這裡,但是我跟他說了,我們會一起等你出來。”路同說。
李曼白手指一顫,有些不相信:“你不恨我?是我害得你母親這樣,是我計劃了一切,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到底有哪裡讓你癡迷的?路同!!”
路同茫然的看著李曼白,片刻後苦笑起來:“是啊,我也知道我應該恨你。但……我就是恨不起來啊,這一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李曼白啞口無言了,或許這樣的感情對於她而言是陌生的。
當初無論是蔣謙或是路塵淵,她都沒有真正的去愛過。在李曼白的眼裡,他們隻是利益的代名詞,誰的籌碼大誰的實力強,誰就是李曼白下一個目標。
說起來殘酷又直接,但這是李曼白的真心話。
“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我出去後依然不會愛你。”李曼白說。
路同沉默著點點頭。
“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出去。”
路同又沉默著點點頭。
李曼白說不下去了,她突然後悔起來,後悔自己跟上天請求有人來看她。這樣直麵心靈的自我剖析,無疑是讓李曼白無比難受。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她坐不下去了,起身就要離開。
隔著那厚厚一層鐵欄玻璃,路同突然朗聲說:“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等你的,我還會再來的!!”
李曼白逃也似的離開了,她不敢回頭,因為她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路同。
窗戶外麵有兩根交互糾纏的藤蔓冒出了枝丫,李曼白一眨不眨的盯著看了許久。終於從嘴裡冒出一個名字:路同……
時光荏苒,等到李曼白再次看見外麵自由的天空時,已經匆匆數年過去。
蔣謙依然是那個坐擁龐大商業帝國的男人,而她的麵前,卻有著當年信守承諾的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