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剛從大殿出來,便見這寺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一身著紅色嫁衣的女子在人群中格外搶眼。此女子語言生動表情豐富,身邊一翠衫女子滿臉的窘迫,不知所措。
黃梓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紅衣女子不是她的女兒黃嫿婇還能有誰?看著這一幕他真是驚詫不異,他那老心臟差點兒就停止跳動了。望著柳岩祉和長貴他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目光投向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大感不妙,萬一給人認出來,他丟人丟大發了。忙一隻手捂著胸口,麵部開始扭曲,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柳長貴,身子往地上倒:“唉呀!唉呀。”
柳長貴頓時慌了神,忙扶好黃梓傑:“舅老爺,你怎麼了?舅老爺!”
黃梓傑滿臉痛苦:“心,心,心口痛。扶,扶我回,回……”一句話沒說完兩眼一閉,不醒人事。
柳岩祉見舅舅突然暈倒了,心裡也開始發慌,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料定是被眼前的事兒氣的,想想他是不是做得過份了,滿臉的歉疚。
“快,快,扶進去,讓明慧大師看看。”柳岩祉忙也搭把手扶住黃梓傑。
離開的那一刻,不禁回頭朝那紅衣女子看了一眼,她真的是那個他認識的黃花菜嗎?
送黃梓傑到禪房裡休息,柳岩祉靜靜的坐在一旁,心裡有些愧疚。舅舅始終是個長者,到了年歲身上少不了會有些毛病,也不知道這心口痛會不會很嚴重。
目光不禁又朝門外張望,長貴去請明慧師傅,怎麼還沒有回來?
黃梓傑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心裡不安起來,言之這小子剛就告訴他喜歡溫婉嫻淑的女子。說什麼好在見過嫿婇,要是娶回家又是另一般模樣,那豈不是悔恨終身的話。
這嫿婇大庭廣眾之下咋咋呼呼的,哪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模樣。看來這回言之是不肯乖乖成親的。怎麼跟妹夫交待呢?
“舅舅,舅舅。”柳岩祉在黃梓傑耳邊輕輕喚了幾聲,希望他能有點兒反應。
黃梓傑緊閉著眼,當作沒聽見。他現在要是醒過來說什麼呀?他這老臉往哪兒放啊!下定決心哪怕是地動山搖了,他也不睜眼。他就不信這小子把他扔寺裡不送他回去。隻要是回去了,他就不會再給他逃出來的機會。
這時長貴帶著明慧大師來了。柳岩祉忙起身讓開位置讓明慧大師診脈。
明慧看著黃梓傑呼吸平穩,麵色正常。沒有診脈,而是微微行了一個禮:“柳施主不要過於擔憂,黃施主隻是心累了,休息一下便好。”說完便退了出去。
柳岩祉不禁蹙眉:“心累了?”回過頭打量著如熟睡般的黃梓傑,若有所思。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刹那的疑惑,竟是柳岩祉成為一代哲學家的起蒙。
“什麼意思啊!舅老爺沒事兒吧!”長貴真是一頭霧水,“不是心口痛嗎?怎麼變成心累了?心也會累?累著了所以就痛了?明慧大師是這個意思嗎?”
黃梓傑聽著長貴的話差點兒笑出聲來,無奈此時是非常時期隻能強忍著笑,導致臉部肌肉一抽一抽的。
柳岩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心知肚明:“長貴,在這兒照看著,我去會會那根黃花菜。”
柳岩祉下了大殿的台階,便鑽進了那重重包圍圈,過關斬將終於來到了黃嫿婇麵前。
而此時的夏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仍舊在發表她的演講。
“你們說他爹和娘多傷心啊!你們說我叫他回……”夏過話沒說完,便感覺有人一直拽她的袖子,回過頭看著草兒,“你乾嘛啊,一直扯我袖子!”
草兒躲在小姐的身後,一臉怯意地伸出一個指頭指了指柳岩祉,壓低聲音:“小姐,表少爺。他,他出來了。”
夏過回過頭打量著麵前的男子,不由得一驚,這就是黃嫿婇非嫁不可的男人?
明眸如星,劍眉如畫,頭發挽在腦後,係著一條藍灰色的緞段,額前似不經意留下兩縷青絲。一身月白竹衫,領口袖口滾上藍灰色的邊,淺繡著流雲圖案。看上去確實挺儒雅的,看來黃嫿婇眼光不錯。
這一念頭在腦子裡隻是一閃而過,瞬間被她拍死。還眼光不錯?始亂終棄誒,新婚當日逃婚誒!這麼一個大爛人。
事實教育了我們長得帥的男人是多麼不靠譜。
柳岩祉淡淡一笑:“我爹娘此時人在京城,他們有多傷心你怎麼知道?”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了。辛辛苦苦把你養大成人你卻要出家當和尚,他們能不傷心嗎?”夏過抬高下巴盯著柳岩祉。
柳岩祉恍然大悟一臉同情:“哦。原來是這樣,你一直是用腳趾頭思考問題的,那也難怪你會覺得人隻要是去寺廟就是出家。”
人群中傳來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