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貴扶著柳岩祉回了客房,幫他檢查傷勢,看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滿臉的氣憤:“那根黃花菜下手真是重,把少爺打得遍體鱗傷。我一定要告訴舅老爺,讓他好好管管這個潑婦。”
枝倩拿著藥推門而入,看著柳岩祉裸露著上身。身子不由得一怔心跳都亂了節奏,眼神變得慌亂起來。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那股羞怯,徑直朝他走過去:“表哥,我給你拿藥來了。”
柳岩祉聽到枝倩的聲音慌忙穿上衣服,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哦,謝謝。”
枝倩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在柳岩祉的床前坐下:“表哥,傷到哪裡了,我來幫你擦藥。”
柳岩祉忙拒絕:“不用了,長貴幫我擦就可以了。”
枝倩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與愧疚:“表哥,是姐姐把你傷成這樣,我來幫你擦藥也是應該的啊。”
柳岩祉不由得一聲歎息,她們是姐妹倆為什麼會相差這麼遠。一個乖巧體貼,一個粗俗野蠻。想想以前那黃花菜也隻是清冷寡語,怎麼一轉眼就變潑婦了?
見柳岩祉沒有拒絕,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伸手輕輕拉開他的衣服,指尖碰觸著那溫熱的肌膚,一雙媚眼滿含柔情地看著柳岩祉。
柳岩祉忽然覺得一陣涼氣,被指尖滑過的皮膚一陣蘇麻,瞬間神經一緊。慌忙拉住衣服,眼神有些慌亂:“枝倩,不,不用了。”
長貴覺得少爺神色不對,忙上前接過枝倩手上的藥:“表小姐,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回房吧!要是讓人看見你這麼晚了還在少爺房裡,怕是要惹人閒話。”
枝倩微微一笑媚眼如絲,起身:“說的也是,要是讓姐姐知道怕是又要誤會了。表哥,你好好休息,枝倩這就走。”
長貴目送著枝倩嫋嫋娜娜地退了出去,頓時定了神,至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才嘻笑著看向柳岩祉:“少爺,這枝倩小姐比那根黃花菜有女人味多了。”
“趕緊幫我上藥,瞎想什麼?那個黃花菜真不是好惹的。”柳岩祉嘴裡雖這麼說,但是卻滿腦子的疑惑。黃花菜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如若不是相貌沒變,他一定會認為是兩個人。
長貴一邊幫柳岩祉上藥,嘴裡一邊說著:“是呀!要不讓舅老爺把枝倩小姐許給你得了。不要那根黃花菜了。”
“唉喲,輕點兒!很痛的。你瞎說什麼呀!”柳岩祉痛得叫了一聲,給長貴丟了一個白眼,語氣變得平和,“你也知道我之所以逃婚不是因為黃嫿婇不好,而是因為我現在根本不想娶親,更不想娶她娘家的親戚。”
夏過把柳岩祉揍了一頓,心裡舒服多了。人也慢慢平靜了下來,人總歸是要麵對現實的。坐在床上,再一次打量著整間屋子,床前不遠處一張圓桌上輔著大紅的龍鳳呈祥刺繡,桌上還有一個玉酒壺和兩個玉杯。一杆秤上紮著一朵大紅的喜花。
目光掃到房間的左側,一對大紅的喜燭,旁邊還放著幾個裝滿乾果的果盤,乾果上還放著大紅的喜字。哇嗚,敢情這閨房直接變新房了。
再朝右邊看看,梳妝台鏡子上也帖著大紅的喜字,幾本書放在台麵上。夏過不禁好奇,梳妝台上不是應該放香粉首飾嗎?怎麼還會放書?
起身朝梳妝台走去,伸手拿起一本,書封上是篆體寫的三個字:“烈女傳。”又拿起一本,“女兒經。原來是這些書啊!”正準備將書放下,最下麵的那本書引起了她的注意,“曄史?這是什麼書?”
忙打開翻看了一下,書裡的內容也都是篆體字,對於她來說讀懂這些是沒有難度的。甲骨文她都能認識很多何況是篆體字呢?她記得秦始皇統一文字之後,篆體字一直延用至西漢,後來都是用隸書,那麼現在她所處的朝代大概應該是在西漢。
摸摸手裡的紙,頓時一愣。這種紙張是東漢時期蔡倫改進的“蔡侯紙”,絕對不是西漢時期的“麻質纖維紙”。
而且西漢時期的紙,質地粗糙,且數量少,成本高,不普及。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布政司參議的家裡呢?
太奇怪了?忙仔細翻看手裡的書。讀了兩頁才明白這是一本史書,可是中國曆史上哪裡來的曄朝?頓時恍然大悟,剛剛的疑惑也解開了,她來到了一個曆史架空朝代。
剛剛她還胸有成竹,以她的曆史知識想在這個時代立足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是現實卻當頭給了她一棒。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時代。
她知道的僅僅隻是黃嫿婇告訴她的那些,他甚至不知道當今皇上姓什麼?她本打算挑幾樣貴重的嫁妝離開黃家,然後去找尋上古石刻的下落。現在她卻不敢冒然行動了,看來一切都還得從長計議。
坐下來繼續讀完手裡的《曄史》,既然來到這個時空,她必需要了解所處的朝代。讀書不過半本,黃梓傑進來了。
黃梓傑此時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但沒有半分的責備,輕輕叫了一聲:“嫿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