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上前問候:“皇叔爺爺。”
敬王看向太子,目光溫和道:“殿下,你父皇的氣消得差不多了,國子監的事你不要再提,郭修然被捧得太久,以為朝中除了你嶽父不會有人動得了他,繼續讓他猖狂下去,對整個大魏的科舉是大為不利的。”
太子正色道:“皇叔爺爺說的是,我不會為郭修然求情的。”
“隻是我嶽父他老人家......”
太子的話沒有說完,按照往常,敬王必定接過話去,順水推舟,也替徐寧說幾句。
但今日敬王並沒有,他暗暗一閃,歎了口氣,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就走了。
太子站在原地,突然明白過來,連皇叔爺爺也是責怪嶽父的。
為什麼會這樣呢?一旁撐傘的太監都淋濕了,太子也沒有動。
皇叔爺爺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甚至於連話都沒有說清楚就走了。國子監難不成真的腐敗得不像樣子?
太子內心一顫,往上走的步伐逐漸變得艱難起來。
到了慶元宮,時全看了看太子的身影,責怪身旁的小太監道:“外麵下著雨呢,怎麼也不給殿下係上披風。”
太子搖了搖頭:“是我不用的。”
外麵......他嶽父還跪著呢,而且還是跪在雨中。
太子記得,自己小時候到是看到過不少這樣的場景,還有很多跪著跪著,被拖去仗刑的。
那個時候迎麵刮來的冷風裡就會透著一股血腥氣,時間一長,他總感覺落在身上的雨都是那個氣味,讓他十分不喜。
“我父皇在做什麼?”
時全壓低聲音道:“作畫呢。”
太子的眼眸撐了撐,心想外麵風雨驟來,有人要死要活的。他老人家永遠都這麼坐得住,還作畫?
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兒臣叩見父皇。”
“兒臣已經命人去慰問秦老夫人了,希望這件事不要讓她老人家受驚,也請父皇不要再生氣了,身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