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藤蘿小院裡。
王茂跟在趙虎的後麵,見他停下來了,沒好氣地道:“前院那麼忙,你把我拉來這裡,要是見的人不重要的話,我就......”
“以安,是我。”田清濘站在裡麵喊他。
周堂,字以安,這還是當年田昌為他取的,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聰明如田清濘,當年也隻是喜歡喊他周堂,周先生。
王茂愣住,緩緩走進小院。
少女站在梨花樹下,初春的枝條隻見些許嫩芽,竭力地在陽光下伸展。
像極了少女柔韌的身姿,努力挺拔的模樣。
她抿著唇,眼眸灼灼地望過來,王茂隻覺得心臟漏了半拍。
好些日子不見,小姑娘的膽子倒是變大了。
他往周圍看了看,想知道有誰陪她來。
田清濘卻道:“你彆看了,沒有彆人,我是單獨來找你的。”
王茂又看了一眼門外,趙虎守在外麵,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木頭人一般。
他嘴角抽搐,抬步走向田清濘。
“你不應該來這裡的,今天王家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萬一被彆人看見......”
“我不怕。”
田清濘說著,突然鼓起勇氣抱住他。
王茂都呆了,愣著沒動。
田清濘道:“你瘦了好多,顴骨都看得見了,我剛剛在外麵見你的側顏,險些都不敢認了。”
“政務那麼辛苦,你不要一個人扛,我爹說了,六部都有忙不完的公務,更何況你如今升了首輔。”
“清濘......你......”王茂有些結巴,他不想傷害她。
少女抱上來的時候,那緊箍的力道勒得他有些疼。他目光下垂,落在她發間的海棠絨花上。
曾幾何時,見她種海棠,他便問道:“海棠無香,你為何喜歡?”
她卻道:“海棠無香,或許是不想被人覬覦呢?但凡漂亮的花,又香氣濃鬱的,哪逃得過人手?”
“我喜歡它漂亮,又好似狡黠的性子。”
可漂亮是她。
狡黠的人也是她。
他本不愛種那些繁瑣的花花草草,後來也獨愛海棠,在院中就種下了好幾棵。
王茂的手不知不覺抱上了她的腰,那一瞬間,他仿佛聽見心裡大石落地的聲音,是那樣安穩。
田清濘的身體也微微輕顫了一下,王茂以為她是害怕,連忙鬆開了手。
他推開她道:“我叫趙虎送你出去。”
田清濘握住他的手道:“你彆急,我還有話要說,等我說完了,我自己會走的。”
王茂突然有幾分慌張,他不自然地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田清濘莞爾一笑,緊緊握住他的手道:“我想告訴你,今生我非你不嫁。如果我注定相伴的人不是你,那我就去尋一處庵堂,鑽研書籍,研習孤本,希望有朝一日也額可以著書麵世,為人解惑。”
“但在那之前,我要讓你知道,這是我的決心。”
王茂的唇瓣微微張著,眼眸裡的光逐漸彙聚到一起,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