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睜著哭紅的眼睛,自嘲一笑:“冰釋前嫌?小妹,你想得太簡單了。”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冰釋前嫌,因為再見麵就意味著那些傷害存在,會一直提醒我們,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如果太夫人願意放過我和浩兒,不再追究我們田家大房的過錯,那我會感激她的,我會替我的兒子感激她一輩子。”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我們還有什麼交集?”

田書敏道:“如果我們和王家結親,雙方都是姚家的姻親,這便又有了交集。”

“我們會求王家看在姚家的份上,不要對你們趕儘殺絕。”

“同理,你們看在姚家的份上,願意不再對王家心生怨恨嗎?”

冷氏突然正色道:“小妹,我今天必須鄭重地跟你說一件事。”

田書敏抬眸望向她,認真地聽著。

冷氏直視著她的雙眸,一字一句道:“我從未怨恨過王家。”

這句話太嚴肅了,板板正正,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或者自嘲,有的隻是實話實說的誠懇。

就在田書敏深受震憾時,冷氏繼續道:“我隻是恨我自己,很早很早就發現端倪了,為什麼不深查下去?為什麼要視而不見,為什麼要放過惡人?”

“因為一句婆母,我變得軟弱,無能,膽怯,所以才造就今天我和兒子的悲劇。”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用一碗藥斷了惡婆婆的性命。我會把王茂送還給太夫人,我會帶著孩子徹底脫離田家。”

“這就是我的心裡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

田書敏看著宛若從廢墟中站起來,願意扯開傷疤徹底麵對一切的冷氏,鄭重點頭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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