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妝台前梳妝的姚月嬋眸中詫異一閃而過,從妝匣裡挑了支素雅的珠釵戴上,不發一語。
宋清歡來送吃食本就是做做樣子的,她都打算好蕭蔚當著她的麵將食盒扔出來的打算了,沒想到這貨居然請她進去?
心中直覺這不是好事,可做戲也做全套,心裡罵上千百回,麵上卻還端著笑從尋梅手裡接過食盒,親自拿了進去。
上回來引嫣閣叫那股子酸臭味膈應了,不過匆匆一瞥也沒心思細瞧,今日再看,不由得心中嘖嘖出聲,果然得寵的跟不得寵的就是不一樣。
蕭蔚依舊躺在榻上,百年好合的帳子垂下,半遮半掩,姚月嬋一襲梅紅家常衣裙,梳著圓髻,麵上掛著溫柔笑意,一見宋清歡便踩著小碎步上前接過食盒。
“姐姐有心了,一大早的還親自下廚給王爺做吃食,妹妹甚個都不會,當真要好好跟姐姐學學。”
又道:“姐姐辛苦了。”
這副溫柔可人的模樣,倒同昨日在淺雲居那股囂張氣焰再不一樣。
宋清歡也端著笑:“可比不得妹妹,妹妹照顧王爺才是最辛苦的。”
又問:“王爺身子可好些了?”
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笑得燦爛,可目光一碰,卻又是電光火石。
“還死不了。”蕭蔚冰冷的聲音從床帳內傳出來,又理直氣壯道:“既然來了,便伺候著,讓嬋兒下去歇歇。”
姚月嬋看得宋清歡一眼,倒有幾分幸災樂禍。
宋清歡神色不變:“應該的,本來就是妾身的分內之事,叫妹妹分擔了,是妾身過意不去。”
利落的打開食盒,將盅裡的雞湯澆在煮熟的麵條裡,又撥了肉燥在上頭。
一時間屋內香氣四溢。
宋清歡將垂下的帳子用金鉤掛起,捧了湯麵來當真要伺候蕭蔚用膳。
蕭蔚眸中一片怒火,側過身來看見宋清歡站在眼前便道:“怎麼的,還要本王起身配合你不成?”
宋清歡眨眨眼:“王爺說得是。”
跟著便端來小杌子挨著榻邊坐了。
“再低點。”
小杌子也沒得坐了,宋清歡蹲下來也叫蕭蔚嗬斥一回,直到跪了下來才見他滿意。
“你想燙死本王不成?”蕭蔚怒火不散,雞蛋裡也能挑出骨頭來,湯麵還未吃到嘴,便又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
“妾身給王爺吹吹。”宋清歡出奇的配合,噘著嘴便吹上了。
蕭蔚瞧見那唾沫星子直往麵湯裡散,胃裡一陣陣的惡心,恨不能一腳踹死她。
“滾出去,照顧人都不會,你還會點什麼,廢物玩意。”
那滿腔的怒火絲毫不見散去,反而越燒越怒。
宋清歡也不爭辯,應得一聲,便起身。
手裡端著滿滿一碗湯麵,腿腳一動,人還未起,一碗湯麵毫無偏差的全倒在蕭蔚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