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蕭蔚捏了捏姚月嬋的手背,後背靠在床榻邊的架子上,吩咐道:“去將宋王妃請過來。”
“不必麻煩了。”不等蕭蔚的人出門,宋清歡的聲音適時出現。
踏雪撩起簾子,宋清歡進得屋內來,左右打量一番躺在榻上的姚月嬋同靠在一側的蕭蔚。
嗤笑一聲:“整個王府都是傳我毒殺姚側妃,這會兒王爺著人喚我,是興師問罪的,還是直接下判的?”
宋清歡跟個沒事人一般,渾然沒有懼怕之色,將目光落到蕭蔚麵上,她道:“王爺想來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罷,湯水是從我那兒過來的,若是吃出點問題來,我便是第一個逃脫不了乾係的人,這等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毫無利益可圖的招,有什麼意義?”
蕭蔚看不得她那副一派坦然的神色,頓時五分的火氣燒到了七分,冷笑一聲:“這本王看,興師問罪的人是你吧。”
“左一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右一句毫無利益可圖,一句句的倒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彆個頭上,你倒是聰慧得很。”
姚月嬋抬起頭來,挑釁的衝宋清歡揚揚眉頭,一咬唇又嚶嚶的捂嘴哭了起來。
那叫做飛霜的丫鬟也立時接聲:“王妃,王妃這是說我們主子下毒害自個好嫁禍給您?”
宋清歡撫了撫衣袖,垂眸看得飛霜一眼,毫不客氣的坐到一旁的黑漆玫瑰椅上,問她:“你是這引嫣閣裡當差的?”
飛霜不知所以,卻還是應道:“奴婢是側妃身邊的貼身丫鬟。”
話音一落,踏雪便上前,抬手一耳光,鏗鏘有力道:“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賤婢開口了?”
姚月嬋被嚇得一縮,連哭都不敢哭出聲來。
上回罰了姚月嬋身邊的如雙丫鬟,那還是捏著理,捏著據,塞給鐘懷處置的。
可這一回,卻是一句話不合,直接在蕭蔚跟前動起手來。
蕭蔚大怒:“宋清歡,你倒是有本事,仗著王妃的身份就敢到本王跟前來耀武揚威了,到底是誰給你的臉麵。”
“當然是王爺給的臉麵。”宋清歡道:“堂堂的邑王殿下,被個賤婢牽著鼻子走,王爺您的臉麵往哪兒擱?”
“姚妹妹今日能因腹痛不止,無憑又無據的事兒,便敢將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來,他日是不是殺人放火了也要將我推出去頂罪?”
“姐姐,姐姐……”姚月嬋從榻上滾下來,一把將飛霜護在身後:“姐姐大人有大量,這小丫鬟也是擔心妹妹身子,這才口無遮攔,全都是誤會,全都是誤會,姐姐放過她吧,她還這般小,連人家都沒許。”
不過簡單兩句話就將宋清歡惡毒的罪名給坐實了去。
宋清歡哈哈一笑:“誤會?到底是你中了毒是誤會,還是你冤枉我給你下了毒是誤會?還是這丫鬟句句栽贓陷害我是誤會?”
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姚月嬋溫柔善良,宋清歡惡毒無情,在此時此刻顯現得份外貼切。
蕭蔚原來對宋清歡便隻有厭惡,如今的厭惡卻越積越深,氣得臉色發青指著她半響,才一甩袍袖:“來人,將王妃押下去。”
若不是如今事兒多,又有雲家做後盾,他真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可到底隻得瞪著眼兒怒道:“宋清歡,本王忍你很久了,且給你一個晚上考慮,一是等著被休成為棄婦,二是自行了結,本王尚且看在雲家的麵子上對你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