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蕭蔚才將起身,姚月嬋昨兒喝了藥,歇了一晚,晨間非要起身伺候他梳洗。
門房的小廝一路小跑進了引嫣閣,氣都還未喘勻便急急道:“王爺,府尹張大人來了。”
蕭蔚靠在床榻邊上借力,隻當張天海是來探病的,眉頭一蹙,神色不虞道:“他來做甚個,不是說了本王近來要養傷不見客。”
那小廝連聲道:“不是,張,張大人說,說要來王府裡頭辦案。”
“辦案?”
正說著話,張天海已經帶著人毫不客氣的闖了進來,他是太後的親信,自然膽兒肥,膽敢闖王府。
“邑王殿下,得罪了。”張天海就站在院中,對著正屋略微作得一揖:“強闖王府實屬不耐,還望殿下恕罪,實在是公務在身不得不為之。”
“公務在身?”蕭蔚叫姚月嬋扶著從正屋裡出來,眸中便閃著殺意:“本王的王府之內能讓張大人能有什麼公務?還是張大人想辦點公務?”
“殿下這話說得多沒意思。”張天海一笑:“今兒一早便有人去衙門擊鼓鳴冤,狀告殿下,下官拿著朝廷的俸祿,自當為國為君分憂,此事又是事關殿下,下官這才候著臉皮來跑一趟。”
“狀告本王?”蕭蔚瞪大眸子,他生來這般大,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少,卻也從來沒人敢去衙門狀告他。
近來一連串的事兒都擠在一起,蕭蔚再蠢也想到怕是有人在暗中算計他了。
可這人到底是誰呢?
蕭蔚還未想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張天海已經迫不及待的吩咐下去:“四處搜一搜,邊邊角角,但凡能藏人的地兒都不能放過。”
對上蕭蔚那張要吃人的臉色,他又賠上兩分笑:“有個小丫鬟說她們主子被人冤枉下毒毒害側室,往側室院子說理去,結果一夜未歸,心裡頭擔心不已,這才告到下官那兒,不管是非如何,下官都要例巡搜查一番,好保證那位主子的人身安全。”
“宋清歡!”蕭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這三個字的。
他就說誰敢一大早的去衙門狀告自個,原來是她。
姚月嬋不懂朝政之事,也不曉得蕭蔚的難處,隻叫張天海這架勢唬住了,不想宋清歡不過被關在她這院子裡頭一夜,便惹出這樣的事端出來。
當下便垂眸落淚,聲兒嬌柔的說道:“大人,姐姐昨兒是來了妾身的院子,可昨兒是妾身身子不適,姐姐過來探病的,這其中怕是有甚個誤會,我,我們怎麼會害姐姐呢。”
張天海曉得這位工部侍郎的千金,打眼瞧過一回,覺得姿色也就那樣,笑一笑便道:“是不是誤會這個還真不好說,等下官將人尋出來了,再看看是如何說得。”
蕭蔚早氣得青筋暴起,隻得隱晦的提醒張天海:“張大人,你可要想要了再插手,這些個事兒說起來,也不過是本王府裡頭的家事。”
張天海道:“殿下說笑了,下官也不樂意管家事,不過實在是成了公事,下官就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得走走過場不是。”
張天海是太後的親信,自然懂得揣摩太後的心思,尋梅帶著劉平去擊鼓何不就是給張天海送的枕頭。
太後要如何對付蕭蔚暫且不好說,可此番張天海進了王府,就算當真沒什麼,也能叫他查點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