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女子開口,宋清歡又搖頭:“不對,你心係蕭蔚,隻怕也是為了他才將我弄到這兒來。”
那女子神色之間有所動容,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而下,良久過後才道:“非也,我將一腔真心錯付,死得何其冤枉,心中藏著一股怨氣久久不散。姑娘乃是性情中人,我之肉身托付給姑娘,也望姑娘能替我平複心中怨氣,好叫我免了漂泊之苦。”
宋清歡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她,卻忍不住冷笑出聲:“平複怨氣?你自個都看不開,放不下,叫我如何替你平複怨氣。”
那女子複又落下淚來,輕歎一聲:“我非無情之人,七年之情如何說放便放得下。”
“七年之情,隻怕從始至終都隻是你一廂情願吧。”宋清歡毫不猶豫的揭穿:“你既不要這副肉身,便早日去投胎罷了,要麼你就自個回來,讓我回自個肉身去。”
“你的心傷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如何替你醫得了……”
不等宋清歡說完,周邊的霧氣又升起,那女子眉間哀愁不減半分,整個人在霧氣中漸漸淡去,嘴兒張張合合,始終隻得一句:“我是心中不甘,不甘啊……”
屋門開關之聲將宋清歡從夢中驚醒,冬日寒涼的天時裡,她卻睡出一身大汗來。
驚坐而起,宋清歡撩開帳子,瞧清這屋中的擺設,這才捂頭一歎:“是夢!”
不過一息又道:“怕也不是夢。”
屋內有動靜,尋梅撩簾進屋,見宋清歡發絲都黏在額上,一驚:“可是屋裡頭地龍太熱了,姑娘竟睡出一身汗來。”
說著忙將窗柩打開些許,又尋來乾爽的衣裳來伺候宋清歡換上。
宋清歡換上衣裳,透過窗縫瞧得一眼天色,便問:“甚個時辰了?”
“正是午時。”尋梅道:“方才大少爺著人送了信來,姑娘是現在看還是用了午膳再看?”
“現在看。”宋清歡立時道,叫尋梅扶著坐到隔間的暖炕上,便又問:“引嫣閣那邊如何了?”
“踏雪去打聽了,許是一會便有消息來了。”尋梅取了信來,擱在炕桌上,又給宋清歡添上茶水,擺上燈盞。
宋清歡拿裁刀將信兒裁開,一目十行的將宋有渝的信看了一回,越是往後看便越是心驚。
迅速掃過一回,複又細細再讀一回,這才將信點上燒至灰燼。
前兒流朱街上被宋有渝拉著的死馬並未那日隨宋清歡一道往弘法寺的那匹。
可真正死在千佛山下的那匹也叫他尋到了。
那死馬的真正死因是中毒,可具體是甚個毒仵作卻是驗不出來的。
宋清歡在心裡盤算一回,宋有渝能將事兒辦到這份上來已是極好的,至於那馬匹中的毒怕還是要自個跑一趟才行。
原先還想讓腳上這傷多留幾日,如今再瞧怕是不行了,正喚了尋梅取紙筆來照她口述的方子去抓藥,踏雪便也歸來了。
直到尋梅寫好了方子,確認無誤了,踏雪這才上前。
“王爺是單獨見了給姚側妃看診的那個大夫,可兩人說了甚個,卻無人知曉,一星半點也打聽不到。”
“不過,方才宮裡頭撥了個太醫過來,走的時候有個經常跟著王爺的小廝也跟著那位太醫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