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眸色一沉,拔了羽箭便拆了上頭的筏子。
上書:亥時三刻。
依舊是中規中矩的簪花小楷,倒同那日回宋家經過流朱街時被人塞的那張筏子字跡極為相似。
宋清歡滿頭霧水,將那筏子拿在手中翻看幾回,不由得擰起眉頭。
上頭除卻那四字,便再無彆字,委實叫人滿頭霧水。
尋梅白著臉探頭來也瞧得一回,眨著眼兒小聲問:“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宋清歡亦不知,可又覺得有人費儘心力給她送這麼張筏子,肯定也不會是鬨著玩的。
可到底是甚個事兒?
宋清歡想得半天,隻覺怕是同踏雪有關也說不準。
尋梅大著膽子上前將那羽箭拔起,看了又看,卻甚個標記都無,隻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羽箭,不由得抱怨:“這邑王府莫不是有許多仇家吧。”
宋清歡抿唇不語,半響才道:“下去歇著吧。”
“啊……”尋梅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宋清歡又道:“下去吧,讓院子裡的都早早熄了燈,夜裡頭莫要隨便出走動。”
她一臉尋梅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可也不敢多問,隻得應聲而去。
一聲吩咐下去,今夜淺雲居比往日還更添幾分寂靜。
踏雪自白日裡出了門,便再無消息傳來,宋清歡忍不住在屋內來回踱步。
直至亥時三刻,緊閉的窗柩傳來細微的動靜,隻覺寒風一掃,那人便已熟門熟路的站在了跟前。
宋清歡雙手環胸,斜眼看蕭辭:“你裝神弄鬼的搞什麼?”
原先她瞧著那筏子的確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蕭辭,可也一直不太確定,直到聽得窗柩傳來動靜,這才確定是蕭辭無錯了。
隻怕從古至今,這位愛翻窗愛闖人閨房的王爺也是能載入史冊的。
蕭辭爽朗一笑,不過幾日未見,卻好似許久未見著這丫頭了,往玫瑰椅上一坐便瞧著二郎腿:“這不是好製造點神秘感麼。”
又問她:“如何,是否驚喜?”
宋清歡兩眼一翻:“驚喜?你確定不是驚嚇?”
她往妝台上被羽箭戳出來的洞一指:“你瞧瞧,這玩意若是戳我腦袋上,你隻怕是要來給我收屍的。”
蕭辭往那妝台上一瞧,又換了個姿勢坐著,笑起來:“這不挺有水準的。”
宋清歡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也不說彆個,直接道:“次次碰見你總沒得好事,說吧,兩次傳信給我,是想乾什麼?”
蕭辭對她這等不客氣的態度絲毫不見氣,依舊笑:“這不是怕本王的侄媳婦被人算計了,這才幫你一幫麼。”
宋清歡信他個鬼,當下啐一口:“呸,你若曉得我是你侄媳婦,你還三更半夜的闖我這院子?”